太后慢悠悠说着,殿内伺候的人一个字都不敢搭腔。
心里却觉得太后将昭阳郡主与那只白狸相较,未免太过轻看。
人家好歹有皇上皇后娘娘撑腰,跟几位殿下爷关系也亲近得很
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太过了。
皇后娘娘能跟太后急一回眼,就能急第二回。
皇上跟太后有情分,皇后娘娘没有。
太后是长辈,皇后是晚辈,不能闹得太难看罢了。
细说起来,当初太后干涉皇上后宫,也闹过一回,皇后娘娘要说对太后心里没怨似乎也不可能。
只不过皇家尊贵,更要面子,不能让臣工看笑话罢了。
真要闹起来,皇上帮太后还是皇后?
这谁也拿不准。
这样想来,昭阳公主确实聪明。
受点不打紧的小委屈,也好过传出离间皇家的名声。
穆霜吟出慈宁宫大门没多远,忽然听到一道哭哭啼啼的声音。
腊雪发觉声音是从那口圆缸后传出,疾声问:“是谁在那里哭?”
宫里哭可是大忌。
触霉头要倒霉的。
一宫女怯懦地从圆缸后走出,脸上梨花带雨,走到两人跟前还在抽泣抹眼睛。
她跪在穆霜吟面前,规规矩矩磕了个响头:“奴婢给郡主请安。”
“起来吧,你为何哭?”
那宫女也知道自已犯了大忌,连忙再磕了两个响头,“冲撞了郡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头磕在坚硬的是石板上,发出咚咚声响,穆霜吟蹙眉。
腊雪观察郡主的脸色,当即道:“郡主没说你冲撞,你起来,说明缘由。”
那宫女没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含泪道:
“今日是奴婢当值,奴婢昨儿身体不适今早起晚了些,茱萸姐姐说太后要扣奴婢的三月月俸,奴婢家中父亲生病,就等着奴婢每月那点月俸抓药,可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那宫女再朝穆霜吟连磕几个响头:“郡主心善,求您帮帮奴婢吧,求求郡主。”
穆霜吟看了她一会儿,道:“你上值迟了,太后生气罚你月俸没人能替你求情。”
“至于你父亲治病,需要什么药,你可以拿着大夫的药方找腊雪,让她带你去太医院拿。”
“郡主……”穆霜吟要走,那宫女急忙又将人喊住:“奴婢不想被罚月俸,您既然愿意帮奴婢,为什么不能替奴婢跟太后求个情?”
穆霜吟没再理会。
太后本就不喜她,她求情也没用。
万一给了太后借题发挥的由口,不仅是给自已也是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人可以帮,但若得搭上自已,她选择不帮。
眼见两人走远,那宫女擦干眼泪站起来,走进慈宁宫。
穆霜吟主仆俩从宫门后出来。
“郡主,她就这么进去了?”刚刚在她们面前哭得那么惨,转眼没事人一样。
“她不会是装的吧?难不成还是太后授意?”
腊雪气得肺都鼓了。
碍于这会儿在外头,她说话也不敢大声。
“太后怎么能这样,幸好您没应她,否则太后又有理由为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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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她心地良善,哀家看也不过如此,行了,你下去吧。”
还真周全得让她找不着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