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可真厉害,舒婉轻心想。
也不怪上辈子跟小绵羊似的她斗不过林芝雅。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换一个脸皮稍微薄一点,有一点道德底线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话。
餐桌上,舒婉轻溢出一声低笑,毫不畏惧地朝林芝雅看过去。
“言则,林阿姨是在怪我回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回国这件事,是爸爸做主让我回来的吧。您这话的意思,是在怪爸爸不该把我接回来吗?”
拿话暗讽她,她不介意阴阳怪气还回去。
林芝雅脸色微僵,连忙向阮建邺解释:“建邺,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实话实说。您也看到了,这家里闹心的事儿,哪件不是……”
林芝雅卖委屈习惯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让人自己去想,脑补更多出来。
阮建邺这种大男子主义严重的人,自然会顺着林芝雅的可怜去想,最后受害者明明是舒婉轻,错也成她的了。
上辈子舒婉轻没少因为这个而吃亏。
这辈子,她不会再犯蠢。
卖惨嘛,谁不会呢?
舒婉轻搁下筷子,直面林芝雅,“林阿姨,人做事天在看,你说家里的闹心事都是因为我回来,是我导致阮星辞被学校劝回家反省的吗?”
只一个例子,就堵得林芝雅哑口无言。
阮星辞在学校犯浑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已经在念高中,可不是强制性的义务教育,再闹腾一点,恐怕学校都想把他直接开除了。
安华附中是安华大学的附属高中,也是是安城最好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要么是学习顶尖被提前优录进去,要么就是家世在安城数一数二,花费大价钱动用关系才能得到一个入学名额。
很明显,阮星辞属于后者。
当初送他入学,阮建邺前前后后没少求人。
他虽然得了舒家的家业,手上不缺钱,可是人脉这块儿还没有完全得到圈子认可,所以把阮星辞送进安华附中,他可以说是耗费心神、尽心尽力。
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争气。
三天两头就闹事,现在还被勒令回家反省,再下一步恐怕就是被退学开除。
阮建邺想都不敢想。
他一想起来就头疼,把他送进学校就欠了人情出去,又花了不少钱。
要是阮星辞被开除,这一切就都打了水漂。
闹心!
舒婉轻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对这两个人的反应和脸色都十分满意,趁热打铁,又说:“我就不问星辞弟弟为什么在该上学的时候躺在家里了,就单单谈我回来后吧。林阿姨说闹心的事情都是在我回家后才发生的,那我请问在我午睡时闯进我房间扯我衣服,是我逼阮星辞做的吗?不是吧,是他自己长了双腿摸到客房的吧?”
“……”还敢提这事儿?
想到阮星辞双腿间的伤,林芝雅就恨得牙痒痒,她儿子差点就成了废人,她还没说什么呢。
舒婉轻看着那张铁青的脸,眼底闪过讥讽,“再说昨晚,娇娇姐一巴掌打在爸爸脸上,又是我教唆她上去打爸爸的吗?不是吧,是她自己没注意,想打我打错了人,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吗?还是说,我没有主动把脸伸到娇娇姐的掌心下,就算我的错呢?”
“……”怎么又提这事儿!
林芝雅好不容易才把阮建邺哄好,此刻旧事重提,还是当着餐厅这么多佣人的面,甚至比昨晚的人还多,这不是在让阮建邺脸上无光吗?
而导致他众人面前丢脸的,就是阮娇娇。
真是没完了!
舒婉轻当然没完。
她从椅子上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可以让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因为今天不打算出门,加上管家说要让她试衣服,所以舒婉轻这会儿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比较宽松的居家服。
她掀起裤腿,皮肤皙白的小腿上几处红痕露在空气中,伤口新鲜明显是刚刚弄到的,还没有变成淤青。
舒婉轻指着自己的小腿,“这是我到餐厅坐下后,娇娇姐用她鞋子戳出来的。我不愿意见家宅不宁,干脆忍着不说,没想到娇娇姐得寸进尺,想踹我让我伤得更加严重。只可惜她踹空了,才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笑话。我想请问林阿姨,娇娇姐把我伤成这样,也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