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书上学来终觉易,须知对百姓来说一张席子都算是极其贵重的东西,现在天下不到一成的人能真正吃饱饭,剩下的九成依旧在温饱线以下,听上去都是数字,当你真正是挨饿的那个,你便不再是冰冷的数字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也真正能体会到温饱线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句。”
李泰:“这便是你们游历的目的?”
陈青:“当然不是,从我记事起就没挨过饿,一直在五里坡待着,跟着父亲做活,待着学堂读书,小蝶闹脾气,出来散心的。”
李泰:“我以为你们全是出来了解民情的呢!”
陈青:“哈哈,我们每天都有大量的实时反馈,干嘛还要跑腿儿玩儿?闲不闲?”
李泰:“你们的探报很多吗?”
陈青:“哎呀,泰弟,脑袋转转圈嘛,大量的工作报告,各地的实时资讯,还有许多工人私信,都可以侧面反应出当地当时的展情况,秘书处有专人处理信息的,不是你脑子里那种派个人打探消息的模式,不跟你聊了,赶紧赶路吧!”
昆仑
一个黑点快从雪线升起,朝着西南一闪而逝,剧烈的气浪吹的地面翻起雾气。
一队马拉着小马车缓慢的往松州方向前进,所有人穿的十分厚重,马身上也披了毯子,显然这个时节是真的很冷。
安安扯下墨镜,掏出望远镜看向一处大石,人一下子定住,赶紧揉了揉眼睛,重新看过去,确实没看错。
薛平贵:“何事?”
安安:“云姐,那!”手指向一处大石,石头上有个黑点。
薛平贵接过望远镜,仔细搜索一番,还真是云经理,说道:“她怎么穿着夏衣?”
安安:“不知道,应该不冷吧!”
薛平贵:“你我穿了三层棉衣依旧冻的哆嗦,怎么会不冷呢?”
二人尚未定神之际,一队快马追至近前,薛仁贵把手套束带拉紧,抽出兵器准备迎敌。安安摘下手套吹响口哨,车队迅进入战斗队形,忽得头顶一声厉啸,追逐来的马队被砸出大片真空,随即快逃散,大部分人正在整备器械,一时间竟不知生了什么,目瞪口呆的拿着兵器互相询问。
安安扔下兵器快跑向小云,穿得本就厚重,显得如人熊一般,跳起来一把抱住,看的薛仁贵老脸一抽,这家伙如此滑稽的吗?一米七的云经理在一米九还多的安兄弟面前显得如此娇小,这……
小云稳稳接住安安,原地转了一圈,大力拍拍安安的屁股,把他丢下来,安安笑嘻嘻的牵过自己的马,拿出一件皮子搭在马上,伸手握住小云的脚掌,直接提起整个人,小云一只手按住安安的头,轻轻坐在马背上。薛仁贵看小云穿的实在是轻薄了些,拿出一件大氅,递过去,小云也没客气,甩手披在身上。
安安:“云姐,成了吗?”
小云:“成了,吐蕃好玩吗?”
安安:“不好玩,那边的人过的实在是苦,看着不忍。”
小云:“知道苦就行,小薛,你以为呢?”
薛仁贵:“回云经理的话,无论哪个王朝,哪个时代,百姓都是最苦的。”
小云:“让师父的光辉照耀大地,小薛,你有信心打下这片土地么?”
薛仁贵:“您可以亲自去打嘛,相信不费吹灰之力!”
小云:“傻小子,杀人不难,杀人不留祸根,难,不留祸根不难,能经营的好,难,经营好不难,把这里的培养成我中华有气节有血性知书达理虔诚可爱的兄弟,难。”
薛仁贵:“……”
安安:“薛哥,我帮你打,善后的工作最复杂最艰巨最持久,这些呀交给云姐,对吧?”
小云:“呵呵,适应的如何?摸索出门道没?”
薛仁贵:“今年去的晚了,明年早些上高原来,迟早的事儿。”
安安:“我以为应该多方入手,一来,广泛收药,只要是这边适合种植的药都高价收,做空粮食,把低价粮食推给他们,高价的享受型的东西高价卖过去,壮阳药呀,精致的玻璃,金银器,精美的布料,糖酒茶之流,二呢,加紧练兵,让周围几家全部收紧边境,防止国境摩擦,做一个安定的假象,南部地区已经探查过半,给他们留一条可以撤退的路。三,把长安的繁华传播到吐蕃,缓慢吸收边民。”
小云:“恩,挺好,先把中原的文字语言传播过去,打破语言障碍,回去以后,让秘书处正式执行吐蕃的计划。”
安安:“是不是八百年前已经策划完了?”
小云:“呵呵……”
安安:“我就知道!”
小云:“书上得来终觉易,身体力行方知难,事牵亿万子民,不得不慎之又慎!”
薛仁贵:“理应如此,这一路经了许多,见了许多,学了许多,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人欺人,人压人,一群人赶着另一群人上工做活,回望长安,依旧如此,心境变化之大,如那天堑一般。”
小云:“君子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顺风抖鳞而起,逆风伏于草莽,莫因过往固步不前,你很有才华,家传武艺尚可,应当跟上风浪成就一番,天下疾苦尽收眼底,当为民为命为己拼杀一气,不负韶华,青春一季。”
薛仁贵:“理应如此!”摘下手套,对着小云握拳拜下。
安安:“好了薛哥,赶路要紧,再不紧着点儿过年赶不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