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徒接着往下说:“落奚市司罪安雅,不服从组织管制,消极怠工,屡次违反神盟规定。在一次任务重残杀屠灭了任务目标,自废根基,革职察看,去向不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安雅,那时候为什么要痛下杀手?”
“你都说了我多么糟糕了,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杀个十几二十人不是理所当然吗?”
王徒说:“你确实劣迹斑斑,但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安雅再灌了口酒,酒气冲散了怯懦的伪装,“他们该死。”
王徒往身边摸索,一手抓空才现没了酒,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也许你做得对,可是他们也可能有朋友、有家人,但他们死了,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失去了一切,他们的亲人朋友也失去了他们的所有,很不公平不是?”
“所以,你也是来审判我的。”安雅直视王徒,眼神凌厉,丝毫看不出畏惧。
王徒没有在意她的挑衅,“可我也觉得你做得对,如果连该死的人都能活着,那不该死的那些为什么却必须要死。”
安雅低沉了下去,又喝起酒来,“你说的不对……没有必须要死的人。”
王徒说:“因为这世间有规则,若是人人都不守规则,那这世界就乱套了。”
“规则?谁定的规则!我们是天神,为什么事事都要受那些凡人的规则束缚。”
“正因我们是天神,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对象,所以我们才要驻守这一座座城市,因为所谓神明,就是要守护一方黎民。”
“那我就更没做错了。”
王徒吐出袅袅青烟,轻弹掉烟灰。
“安雅,在你看来,我们的盟主又是怎么样的人?”
“烂人一个,不分黑白的极权者罢了。”
王徒语重心长地说:“可他和我们一样,是神明,只不过,他是所有天下人的神。总有些事,是无论对错都要做的,我认识的他是个为了守护天下,不惜染红自己的手、背上世人骂名的,极恶的英雄。”
安雅又想喝酒,才现已经喝光了,便无趣地走开。
身后王徒留下最后的话语,“我说这些,并不是指望能凭这么几句话来化解你心中的成见,只是希望,当你再次想起的时候,能为减少些许迷惘……答案,早存在心。”
·
怀中万夏渐渐失去意识,往日那个闹腾的小鬼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天下神盟,庇佑万民。”安雅念叨着。
“真是……到最后都天真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正义、什么责任?有什么是值得抛弃生命去相信的啊。”
安雅看着远处淡然看着这边一切的钟源。
她恨!
恨自己从未停下过的抱怨。
恨自己一直以来的懒散,甚至不愿为给予自己期望的队友多一分努力。
恨自己对不住他们的宽容照顾。
安雅放下万夏,起身直视那个夺走他们一切的男人。
“为什么要下杀手?”
这是个可笑的问题,但安雅还是压着一切的愤怒问。
“他们要杀我。”
理所当然地回答,没有一丝的错误,就像几年前那个少女说
——他们该死,所以杀了。
但为什么,我好恨!
“天下神盟,庇佑万民……”
“……以我司罪,勠力同心。”
少女轻笑。
是这样吗?
突然间,安雅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又同时出现在钟源面前,一拳砸在他脸上,但与钟源相比,安雅的身体太过孱弱,甚至比不过一些普通人。
安雅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瞬移拉开距离。
安雅刚从闪光中遁出,还未来得及反应,钟源却已出现在了身前,一脚踢出。
距离还不够,安雅心想。
再次瞬移逃遁,安雅出现在一辆汽车旁,轻触车门。
「转换」。
安雅轻轻向前一划,整辆汽车猛得飞出,力与力之间不和逻辑地进行作用。
钟源面对迎面而来的汽车,一掌击出想要将车拦下,但飞来汽车却全无停意。
钟源果断抽手,猛地向下一砸,整个车前盖都被砸扁。
才刚挡下汽车,一栋矮楼又飞至眼前,钟源伸手挡下,猛烈的冲击将钟源撞退。
在巨力之下,撞击好不容易停下,钟源还没来得及丢开手中的矮楼,三栋高楼被拦腰折断,从天而降,将钟源掩埋。
废墟之中雷光涌现,钟源击碎墙壁狼狈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