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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頁(第1页)

這是他第一次厲聲尖叫,像一條被剝了皮的毒蛇。

在這之後……發出聲音就變得容易多了。

他們讓他流血,也讓他知道在開始流血之後,他一晚上能承受多少次刺傷和燒傷。他逐漸清楚自己的極限,明白自己要燃燒多久,才會嘶吼到聲帶劇痛,意識模糊。他不求饒,從不求饒,因為他全然清楚那些賤人的德行,明白乞求他們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作為交換,他為自己贏得了更多的酷刑,更多的扭曲和殘缺。

他徹底勝利的姐妹兄弟還為他設計了一種遊戲,他們誘導他,讓他自以為發現了監獄的破綻,因此他一次又一次地積攢力量,試圖逃出生天,然而無一例外,這些破綻全是為他準備的陷阱,希望也跟著一次次燃起,繼而一次次破滅。

時間開始模糊,開始旋轉……開始倒流。

傑拉德看見幻覺,在烙鐵的光熱,以及和皮肉焦灼的氣味里,他失去了理智,有那麼一會,他甚至傻笑了起來,因為過去的對手、仇敵與諂媚奉承者,都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浮現。

對手朝著他嘖嘖感慨,仇敵則拼了命地耀武揚威,諂媚者轉而用驚奇且不屑的眼神觀察他,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快匯成一股洪流,衝到他耳邊迴響。

——「傑拉德·斯科特,昔日告死的黑烏鴉,如今正在無邊的監牢里潰爛!」

意識微茫的時刻,一道折射的藍光映在他的眼角,那是獄卒們痛飲之後留下的酒瓶碎片,跳躍的火焰映照它,使它就像藍寶石一樣閃閃發亮。

那天晚上之後,傑拉德沒有再還擊。

從今往後的每日每夜,他從噩夢中驚醒,冰冷的汗水濕透毯子,使它柔軟的絨毛也變得滑膩起來,他似乎躺在一堆沉重的蛇蛻里,現實和夢境的雙重繩索束縛著他,讓他時而清醒,時而癲狂。

這一天的深夜,一個與其他日子並無分別的深夜,傑拉德再次激烈掙扎,驚懼地用力瞪開雙眼。不知恍惚了多久,他感到船艙正隨著海水有規律地搖晃,水銀般的月光,自窗外照見他慘白的面龐。

他咬緊牙關,一聲兒也不肯發出,只是滾燙的淚水依然混著汗水,從他曲折的傷疤上一閃而過。

第24章

復仇。

全世界的土地加起來,全世界的財富、權柄和快樂加起來,也不及這一件事重要。

復仇,復仇!恢復記憶以來,這個念頭便一刻不停地燃燒著傑拉德,令他一站定,一坐下,就感到火燒火燎的焦灼。時間從他攥緊的指縫中滑過,等待布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窮奢極侈的浪費和揮霍。

他一定要奪回摩鹿加,不惜任何代價,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他必將血洗恥辱,殺戮一切參與過迫害他的人,他會讓這些人深深憎恨起自己的父母,因為是他們送自己的兒女來到這世上,並直面了他的憤怒。

狂怒的幻想里,傑拉德緊握不實的利器,傾盡全力,在頭腦中追逐、虐殺他的敵人——他的兄弟姐妹,以及為他們鞍前馬後的擁躉,還有監牢里的處刑者、獄卒、審訊官、記錄員……

還笑嗎?還趾高氣揚嗎?還能口吐狂言嗎?啊,我記得你,你握著那把剔骨刀,還得意嗎?還有你,你很喜歡燙的,是不是?炭盆,烙鐵,你喜歡這些東西,對不對?死、死!都來迎接你們的毀滅吧,都去死!

噩夢暫時結束了,傑拉德卻依然陷在癲狂的臆想里,直到他把腦海里的敵人全化作血淋淋的殘肢和肉泥,這暴沸的怒火才勉強平息了些許。

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瞪著天花板。

——深夜萬籟俱寂,這種環境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嘲笑,因為在片刻徒勞的發泄後,唯有窒息的沉默伴隨他。

傑拉德無法形容這種感受,這種混合了羞恥、仇恨、懼怕和灼痛的情緒。他瞪著遍布血絲的雙眼,十指抓著枕下的匕,一遍遍攥緊,又一遍遍放鬆,時刻等待將它勢如閃電地扎進某個人的胸膛,或者時刻等待反抗不知名處束縛上來的鐵索。

「……時間,」他喃喃道,「時間,只要一點時間,我需要……時間……只要過去就會好的,是的,只要過去就會好的……」

正如巫師念誦咒語一樣,他在嘴唇里翻來覆去地咀嚼著這個詞語。說來奇怪,他似乎從誰那裡聽過這種說法,儘管自欺欺人,但一股溫暖的慰籍之感,卻真的從心中升了起來。

就這樣,傑拉德時睡時醒,終於熬過漫長的夜晚。他在天蒙蒙亮時起身,雙眼赤紅,將從夏佐那裡得來的摩鹿加名單扔給大副。

「偽造一份夏佐·杜卡斯的私章,」他說,「他的父親是時候該知道兒子的死訊了。」

大副並不多言,鞠了一躬便退下。他是傑拉德,準確來說,是黑鴉救下的一個老水手,為人沉穩,十分忠誠。

摩鹿加,傑拉德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過去的數十年來,他將它視作責任和所有物,費盡心思地建設它,使其發展繁盛,可那世人眼中的丁香之國並未回報他的盡心盡力,反而使他在自己的領土上受了嚴重的背叛和戕害。

等著吧!他幾乎咬碎了牙齒,等待你們真正的主人,並在等待中戰慄!

「先,他一定會找到巴爾達斯·杜卡斯,告知他兒子的死訊。」珍夫人捏著一根檀木的小手杖,在地圖上輕點出葡萄牙的位置,「以此來尋求杜卡斯家族,或者曼努埃爾一世本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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