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让我别太寄托希望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
云灯没说完全,可在那样洞悉一切的视线上,他感觉自己的所有念头都无处遁形,说不定连这世界是本荒谬的书这种事情都被看穿。但转念一想,其实也没错,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是没错的,只是□□着将事实摆在眼前会显得太自私。
沈渡也好,宋北砚也好,都是他达成目标的跳板。
“只有你天天随身带着那个护身符,我又不信这个,求佛不如求我。”
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近在咫尺的体温,隔着重重雨雾,连戏谑的声音都有了温度,云灯听到他说:“有愿望不如找我视线,你要什么,你就能给你什么。”
云灯迟疑了一下,声音在飘渺的风中很轻:“我想要很多爱……很多很多。”
“好。”
他应下。
……
云灯坐在后座动弹不得,宋北砚索性拿了后面粉红色的毛绒玩偶垫在他扭伤的脚踝边。
见云灯红着脸难受的样子,他只得先导航了附近有没有就近的药店。最近的药店开车过去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很疼?”
宋北砚肩膀湿了大片,喉结上下滚动,垂着眼扣着他的脚踝。
“……疼,还能忍。”
()“先拿行李,阿砚。”
下山的路泥泞湿润,云灯不想让行李箱在那地方停太久。宋北砚松开他脚踝:“那你在这里等着。”
折腾到晚上,才开着车到了附近的城市。迷离的彩色灯光跌在积水中,融成斑驳的色块,药店还没关门,门口的鞋垫被踩得泥泞不堪,云灯不方便下车,透过车窗,看着少年穿着短袖往药店走。
还没走进去,云灯又把他叫住。
“宋北砚。”
他声音不大,宋北砚又折回来,“怎么?”
云灯把口罩递过去:“戴好。”
“好。”宋北砚的眼睛里落了雨水似的,又暗又有隐约的光泽,扯着口罩的细带扣在耳后。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药的塑料袋。
“有人认出来你吗?”
云灯看着他濡湿的黑发,仅露在外面的眼睛足够有辨识度,他那些粉丝迷他很疯,如果真被发现,今晚不一定能够顺利离开。
宋北砚提着装着药的塑料袋,打开车后座的门,云灯脚踝下靠着一个粉红色的玩偶。见宋北砚垂着眼眸专心凝着自己的脚,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有些尴尬。他支撑着身体,身后贴着冰凉的车门,抬着手腕微微遮着眼睛。
似是听到一声轻笑,冰凉的手按上他的脚踝。车内的空间实在逼仄,哪怕腿微微曲着也有些无所适从。
“你脸红了哥哥。”
宋北砚瞥见潮红的脸颊,和被人弄得很时的模样实在相近,斜在后面车座上,过长的头发遮着眼睛,发红的耳朵尖对着他。
太不经戏弄了。
短短一句戏言就让云灯偏过脸,不再给回应。
宋北砚哂笑,自顾自低头,慢慢悠悠地将药粉抖落在云灯的脚踝上。他仔细端详扭伤的那只脚踝,红肿得厉害,要痊愈也得好几天的时间。
又痒又疼的感觉逼得云灯死死咬着下唇,才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被抬着一条腿供人赏看的姿势太难看了,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象出来自己在宋北砚的视野下是何等的狼狈。一直到宋北砚松开手,脚踝处仿佛还残存着宋北砚手上寒冰似的温度。
宋北砚将小塑料袋抛进云灯怀里,雾色被灯光冲散,灯光柔和,云灯泛着红的耳垂像是被人嘬着含吻过,平日里惹人厌恶的雨夜都成了温情的培养皿,他神色微动,扣着云灯的手腕,来不及询问是否可以进一步接触,就着雨水敲在车窗的声音,压在云灯曲起来的两条腿间,勾着云灯的舌尖细细吻起来。
每一次的接吻都带着试探,蝴蝶停于湖面的平静,只好按耐下所有的躁动和不安,他要留意着不压到云灯受伤的脚踝,但其他的顾及不了太多。
其实现在的关系很难明,介于亲密和更亲密之间,到了可以接吻拥抱的程度,却没有给更堂堂正正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云灯,他早就不能持续。好像那天说得也不错,他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就和偷情差不多。
他的哥哥太过贪婪,想要用伴侣的身份牵制着他,大行好事,又不想履行亲密爱侣间的责任。
想到这里,宋北砚略带惩罚意味的,咬上了云灯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