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村健之死调查1
和蔡高峰的第一次谈话并没有实质进展。还没说上五分钟,蔡高峰就大喊头晕,秘书叫来医生,陈军和林域果只能离开。
王欣美被家人保释,但警方严格限制她的行动,随时准备传唤她。当事人这里无法突破,林域果只好按照陈军的指示,开展外围调查。
林域果追查王欣美一周,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果然就是个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私生活混乱的女子。陌生人刚死在她床上,她竟跟没事人一样,整天睡大觉,照样吃喝玩乐。
谁能想象,这才只是一个19岁的少女。“可惜这样的女孩儿现在越来越多!”陈军哀叹,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子,因为和夫人工作都忙,孩子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现在沉迷上网玩游戏,学习成绩惨不忍睹。
等林域果终于发现王欣美吸毒,事件出现重大转机,她也被重新带回警局。林域果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正犯毒瘾的女孩儿人不人鬼不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眼神不能对焦,平时漂亮的长发黏糊糊的,黑眼圈和眼袋也显现出来,闻得出也没刷牙。
“没办法,进去吧!”林域果晃晃强制戒毒所发的小册子。
不要啊!王欣美哀求,不知哪来的不适让她抱紧肩膀,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域果叹气,你说你呀,漂漂亮亮的,怎么就不学好!这么小就吸毒,一辈子不就毁了嘛!
“是我想吸毒的吗?”
女孩儿痛苦地扭扭身体,我还不是被别人害的!为了不越陷越深,我努力克制自己,现在还不碰冰毒……
“这么说,我还得表扬你呀!”林域果被气乐了,“你说说,你是被谁害的?”
“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王欣美抽泣,其实我小时候成绩很好,那时候就想成为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等上了高一,我们都住校,有一天夜里我去冲凉,历史老师竟然在水房里对我动手动脚,我大声喊人,他跑掉了。
后来他就欺负我,每次上课都刁难我,罚我站,说难听的话讽刺我。
同学们开始疏远我,连其他老师也不喜欢我,我的成绩变得稀里哗啦。
不久我就不再读书了,和朋友来到菲城,我在餐馆里做服务员,可朋友竟然害我,在水里下药……
我报过案,但对方一口咬定我是“三陪”,结果只罚了他几千块钱。
你看看,我只是长得漂亮一点,我的脸上怎么就写着是“三陪”呢?你们这些警察善恶不分,主观认定我是坏人!那我就干脆做坏
人,而且我上了瘾,为了买“药”,也必须多挣钱。林域果看她越说越委屈,抓起纸巾盒递过去。
止住哭泣,王欣美抬起依旧美丽的眼睛,所以我不能进戒毒所,我现在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愿意娶我的男人,他也很有钱,我会想其他办法尽快戒毒。
林域果点头,那我就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蔡氏生物董事梁革华吧!
王欣美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你那点小秘密,警察还会查不到吗?”
松村健之死调查2
林域果兴奋地向陈军汇报,师傅,您果然神机妙算,知道松村健的死不是意外,王欣美也不是普通的卖淫女!
陈军拍拍徒弟肩膀,这并不难推断,蔡氏生物现在深陷负面新闻,松村健作为董事,背后不干不净的事情肯定不少。特别是查清这个人的底细之后——
松村健原来是菲城人,在东瀛留学后娶妻,这个人看起来憨厚,脑子却很活络,他曾经在东瀛的一家生物制药厂干过,现在活跃在蔡氏生物,但说到底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混混。
为什么?因为他当初读的就是东瀛的野鸡大学,学历上就造假。我对人没有偏见,但谎言会上瘾。
再说他的死法。
采用窒息的方式增强性刺激由来已久,在东瀛小电影中尤其流行。这些人自己实施,或要求他人帮助实施。我们没有权力批判每
个人采取性行为的自由,但这的确非常恐怖,一次意外就是一条人命呀!而且作为警察,出现命案,我们就要介入调查。
“不过师傅,就算松村健有仇家,有人利用王欣美取他的命,可我们怎么证明王欣美是谋杀呢?在性虐致死上存在法律争议,连环杀人才有可能被判定为故意杀人,偶发事件甚至都不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陈军皱起眉来——这的确是法律上的空白。
法医确认了松村健的死因,他是被自己带来的丝袜勒死的,而且是在性行为发生的过程中,尸检证明死者没有服过任何药物,现场也没有过度挣扎的痕迹,可以说双方都是清醒和自愿的。
按照王欣美的说法,她没有动手帮助松村健自虐,丝袜是他自己挂在床头,套在脖子上的,她只是帮忙勒紧,并且答应在对方快窒息的时候帮他解下来。
事发现场只有两人,死人不能告诉我们真相,王欣美现在一口咬定是松村健哀求她,给她加钱请她帮忙,她是被动的,她是无辜的。而勒紧的力度,她说当时太紧张,又是第一次没经验,根本把握
不好,反正松村健没示意停,她就继续勒,勒着勒着见对方不对劲,她就躲到厕所里去。
“公诉机关的确就是由此推定整件事是意外,才允许王欣美保释。”
陈军接过徒弟的话,而推断意外的前提是——
王欣美和松村健是第一次见面,两人的确是通过“摇一摇”认识的,但假如王欣美和蔡氏生物有关联,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王欣美极有可能提前设局,故意接近死者。
而幕后主使者也可能早就知道松村健有性虐“癖好”,痴迷召妓,便假装在不经意间告知他,“摇一摇”是约炮神器,你回到酒店就不停地摇,说不定就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
不过,王欣美和蔡氏生物的关联,的确不容易察觉。
如果不是她毒瘾犯了去银行取钱,我们就无法知道她有一张不是她名字的银行卡,那里面定期有人汇款。
银行卡是盗用他人身份证办的,所以非常隐蔽。每次汇款都是从柜员机现金存入,每次存入地点都不同,汇款人每次都遮住脸,几乎辨认不出身份。
但是多亏银行门口的监控和遍布城市的“天眼”系统,我们虽然看不清存款人的脸,但是追踪到他的车牌,查到他的住址——原来这个人是蔡氏生物董事梁革华司机的表弟!
“这样也能查到,真不容易!”林域果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