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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家（第2页）
“爸爸也是最爱你的。”方想把小星抱在臂弯里。
以后的十几天方想牵着旺财，在黄狗子的带领下把城北区几个街道都逛了一遍，渐渐跟方想混熟了的黄狗子也展现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尤其是跟旺财，用他自己话说，我们俩兄弟。
方想跟黄狗子坐在路边摊，一碗粘稠辛辣的糊糊，配上一些黑草面饼，就是一顿很不错的早饭。
一群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举着牌子，在一个领头的带领下，在大街上走过，喇叭里播放着讨薪话语。
路边的人都在看着，默然无语。
“这是第几次看见了？”方想问
“好多次了吧，记不清了。”黄狗子抬头看了眼，继续吃。这幅景象并不比眼前这顿一块钱的饭更有吸引力。
路边的胡同里又钻出了一批人，他们同样穿着蓝色工服，举着同样的牌子，人越来越多，喊着口号，
“我们跟着看看。”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大卡车的车头上站着喊到：“老少爷们儿，咱们城北就靠着那些工厂钱过日子，工厂不下钱我不怨，年景不好时候，钱也不是没的晚甚至给扣下了。”
“我们闹过，有的钱要回来，有的没要回。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那帮狗娘养的工厂长不是啥好人。咱都知道。”
“这次俺却不是要骂他们，大家总记得去年的文，要关停我们这里污染大的工厂，要投建新的厂子。”
“新厂子建了，老厂子也关了，可是却没人给我们活儿干了，你们说说怎么办？这怪谁？”
一阵警鸣声，大量的警车消防车出现。
“聚集人员立即散开，严禁非法集会。”
“违者面临牢狱之灾。投放荒野，永远不得进城。”
抛洒出催泪瓦斯，还有高压水枪朝着人群喷洒。
十几分钟，整个道路上一片狼藉，警车里塞满了被抓的人，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会就这样被扑灭了。
“往年都有过。”餐馆老板似乎是见怪不怪，重新打开了门，开始营业，接着水枪喷洒的水擦拭着门前的地面和门上玻璃。
“方大哥，他们成不了气候的，比这种场面更大的我都见过。”平静的说道。
用方小星的话说，这语气一听就是有故事的男人。
“哦？说说。”方想问。
“呵呵，三年前吧，听没听说过浪潮运动”黄狗子想了想说道。那时候方想已经没有记忆了，自然没有印象。
“那个领导人，很厉害，不仅当时工人信他，甚至一些厂主都信他，跟他一块闹，整个城北区都聚在一块，跟当时新派驻的公署谈判。希望能保留旧工厂给工人留口饭。”
“光靠旧工厂没前途。”方想说。
“那个领头的也是这样说，公署那边也毫不退让，最后变成了新工厂要保留多少比例的老工人，以及补补偿金，等等问题。”
“领头的是个有见识的，大家不能一直这样闹着，总要上工挣钱，不然不用别人，自己就把厂子整倒闭了。所以为了维护工人利益嘛，他就召集了很多工人代表，成立了工会，跟政府那边谈判。”
“这样不错。”方想点头。
“一开始是很不错。”黄狗子冷笑一声，“最后却是挪用工会公款赌博，欠了债，投井自杀了。然后工会跟政府迅签订了劳工协议，并且成为了政府下的社会团体组织。”
“诬陷？”方想皱眉道，他可不是什么不懂得小白。
“不知道。”黄狗子埋头吃饭。
倒是旁边一个客人道：“领头的就该死，他是不是冤屈我不知道，光是一条按比例扣工人工资就该他死。”
“扣的钱不最后还是会回去？”
“那最后回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