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我想你已经听见了,她现在非常恨我。”玛丽苦笑,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苦中带甜的粘稠液体充盈口腔,滑过食道,温暖了她的胃。她果然感觉好多了。
“如果觉得好一点了就上床睡一觉吧。我很抱歉,没能尽快解决这件事,反而给你带来了烦忧。”达西的指尖微动,想要替她整理耳边凌乱的发丝又害怕她躲避。
“不,这本来就是贝内特家的事。给你增添了许多麻
烦,该感到抱歉的是我们才对。”玛丽真诚的说道。
达西没有说话。他非常不喜欢玛丽这种划清界限的行为。
他板着脸站起身,向她辞别,“那么再见了玛丽小姐。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派人来找我。近期我会一直待在伦敦,这是住址。”他递了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过去。
“再见。”玛丽接过卡片,一直目送他的马车走远。
第一天莉迪亚又吵又闹还砸了很多东西。第二天她开始绝食抗议,玛丽与加德纳夫妇丝毫没有理会。如果饥饿能让她安静一点,他们乐见其成。第三天,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仇恨。第四天,玛丽接到了东区的孤儿们送来的消息,他们准备动手了,时间是晚上九点半左右,地点在辛思顿酒馆外的小巷子里。
辛思顿酒馆是流浪汉和赌徒最爱光顾的地方,环境非常复杂,更何况还是晚上九点半。如果单独去,玛丽可以想象自己将会遇见多少危险。但威克姆的所作所为触到了她的底限,不亲眼看着他得到教训,她怎么也不甘心。
考虑了半天,在天色完全昏暗下来后,她租了一辆马车向格罗斯维诺街驶去。
“达西先生,楼下有一位小姐找你,她自称玛丽·贝内特。”仆人站在书房门口,恭敬的禀告道。
笔尖猛然施力,划破了文件,达西扔下手头的公务匆匆下楼。临
近客厅时他放缓了速度,步伐变得优雅而沉稳。
“你找我有什么事,玛丽小姐?”他温和有礼的向站在客厅中间的少女鞠躬,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发现她脖子上的伤痕已经结痂,紧绷的面部线条稍微放松。
玛丽正在观察这栋公寓的布置,它的风格与彭博丽庄园非常相似,到处都是纯阳刚的气息。看见达西,她撩开裙摆向他回礼,“你曾经说过,如果我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你,这句话还算数吗?”
“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达西慎重开口。
玛丽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轻声说道,“那么,你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能否知道是什么地方?”达西眼底沁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因为玛丽对自己的依赖。
“辛思顿酒馆。”玛丽正眼看向他,等待他的回答。
达西只犹豫了一秒便点头表示同意。他一边吩咐仆人准备马车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填上子弹。
玛丽走过去,偏头看着他的动作。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她忍不住询问。
“去了自然会知道。再说,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他用平板的语气说着暧昧的话语。
玛丽耳根发烫,害羞的撇过头去。
达西笑睨她一眼,将手枪别在腰后,柔声道,“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马车按照玛丽的指示停靠在辛思顿酒馆外的巷子口,有几名少年正蹲在黑
暗中小声谈话,看见马车靠近,眼里流露出戒备。玛丽探出车窗,朝少年们打了个手势。借着酒馆的灯光看清她的面孔,几名少年放松下来,微不可见的对她点点头。
“你认识他们?”达西沉声问道。
“是的。等会儿请你看一场好戏。”玛丽盯着酒馆大门,语气轻快。她丝毫没有发现达西阴沉下来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