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坐着三位贵人,世子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护送几人安全到达,所以一路上车夫都小心谨慎,于安宣止而言,他则更加上心,里面坐着的是自己妹妹,嫂嫂、外甥还有没出生的侄子。
走到半路时,穗儿才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地方一撇嘴就要哭,安萱宁见此赶紧温柔地出声:
“穗儿醒了。”刚刚还没癔症过来,只顾得看陌生的环境,没有注意看身边的人,如今听到声音才将欲哭的表情收回,还带着奶声奶气地哭腔:
“阿娘。”又看到了身边的魏氏,哪怕现在不开心也乖巧地打招呼:
“舅母。”
魏氏抚了抚穗儿因睡觉有些杂乱的头:“穗儿不怕啊,阿娘和舅母一起带你去看花好不好?”
一听是去玩,小朋友原本不开心的情绪消失了大半,但还是看向娘亲寻求确定,见阿娘点了点头,穗儿才有些兴奋地朝魏氏点头。
“穗儿真乖,那里还有小鹿,小鸡,小鸭,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谢谢舅母。”
一路上穗儿都很兴奋,不时地询问一些好奇的问题,原本安静的车厢倒是热闹了不少。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正午之前赶到了庄子,安宣止将穗儿接了过来,然后伸出手臂扶着车里的两人下车。
因为昨日让人知会过,此刻庄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门口迎接:
“奴婢们,见过世子夫人,二少爷,郡主。”
魏氏开口:“都起来吧,此刻外头日头大,莫晃着穗儿,都进去吧。”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魏氏有些乏了,将众人打走,让人备了膳食就准备开始用膳了。
因着是庄子里,什么蔬菜都是庄子里的佃户自己种的,现吃现摘,倒是很新鲜,稍稍缓解了几人的疲倦。
穗儿今日开心,胃口也极好,用过午膳就闹着要去看什么小鹿,小鸡小鸭的,可是安萱宁实在困倦,用午膳时都在不停地打哈欠,显然是没有精力,这庄子里又都是生人,照顾穗儿的婆子们都要晚会才到,安萱宁这时真的时一个头两个大。
正要想跟穗儿商量的时候,刚刚一直在用膳的安宣止放下碗筷,将口中的米饭咽下道:
“我带他去吧,嫂嫂你们都累了一路,身子受不住,就先好生休息。”
安萱宁有些担忧,因为二哥是与他们一同起床,然后颠簸了半日过来的,而且与车夫一同坐在外面只怕会更累!
“这怎么行,二哥你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没事,正好我带着穗儿,也能好好逛逛这庄子,我带他去看小鸡小鸭,穗儿一直在府里,从来没出来过如今好容易出来了,当然要玩得尽兴才好。”
见安宣止如此坚定,她也只能答应。
见安萱宁点头,穗儿十分有眼色地迈着小步伐跑到二舅舅面前,扒拉着爬到他身上,抱着不放,几人看出他的意图,当真是哭笑不得。
“穗儿真是个小机灵鬼。”魏氏笑得开心。
得亏有安宣止在,安萱宁和魏氏才能好好休息一番,大概是真的累坏了,两人都睡得很安稳,睡了两个时辰才被人在不同的房间叫醒。
“姑娘,该起来了!”说话的是夕儿,夕儿是比他们晚会儿到的。
安萱宁迷迷糊糊地醒来:“夕儿,你们都到了。”
“是,姑娘,到了好一会儿了,看您在睡,就没叫您,如今时辰不早了,可不好再睡了,等会儿晚上要睡不着了。”
安萱宁看了看外面,果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却仿佛整个庄子都附在金殿之下,被照耀得一片金黄。
“外面怎么了?”她有些好奇。
“回姑娘,外面起了晚霞,照得一片霞光很是难得好看。”
安萱宁下地:“倒是难得一见,错过了就实在可惜了。”
“我伺候姑娘穿衣,此刻晚霞刚起,是观赏的最佳时刻。”
“嗯。”安萱宁应下,突然想起穗儿,也不知二哥和穗儿回来了没?
“对了穗儿和二哥哥可回来了?”
“尚未,听庄子上的人说,二少爷他带着小公子去骑马了,此刻应该还在马场。”夕儿伺候她穿上外衣。
“马场?穗儿还小,是不是有些早了?”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那要不我去让人将二少爷和小公子喊回来?”
“罢了,穗儿到底是个男孩子,太过娇惯并非好事,有人带着他也好,以后说不定能像父兄一样文武全能。”
说罢亲自动手将衣服的系带系好:“走吧,去寻嫂嫂一同观赏晚霞!”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让穗儿入朝,他只求穗儿能平安成长,然后娶妻生子,不要去掺和那吞噬人肉,嚼碎灵魂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