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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是一个承诺（第1页）

凌欢婵学着柳凉末的口吻调笑道：“哟，还是给你装到了。”

柳凉末有些不满地回道：“真别随便学我说话，特别是一些你弄不清楚为什么要加上的词语。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它，很容易闹出笑话来的。”

“呵，你是在质疑本姑娘么？你就说我刚才用的对不对吧？看吧，无话可说了吧。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这些了，倒是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可我还是不知道你打算走的路是什么，这算不算你说的谜语人呢？”凌欢婵故意又用了一个从柳凉末这学来的短语挑衅起来，但又不等柳凉末说什么，陡然问打断了对方反驳的意图。

柳凉末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犹豫了什么，才开口回答道：“根据那些资料，两千年来，一共有二十批异世界来客降临此间世界，即使这个任务是时空大神陨落之前布并且要求神源界旅行的，但由于几千年来神源界的统治从未动摇过，加上那些从魔界出来的魔物们就算数量众多，对于神源界来说也不过是一群蝼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魔界和里面的统治者魔王都未能进入神源界众多强者的眼中，更别说让神源界的大能们放弃对自己大道的追寻而进入魔界去探索了。”

“但这样的傲慢终究还是付出了代价，但这些都是后话了。但就是在这样的态度驱使之下，神源界的大能们前期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远道而来的那些蝼蚁也就是勇者身上，而是更关注究竟该如何从时空大神这个任务上获取更多的利益。按理来说，这种获取利益的事情，直接对勇者进行研究好像会有效许多，但那时候时空大神刚刚陨落，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陨落的，但神源界依旧担心祂死而未僵，所以没有敢直接插手勇者的事情，只是想方设法从被选中的神源界的孩子们身上动心思，只是都很拘谨，比如借项链来研究一下，或者提供一些不那么离谱的凡物品。”

“很显然，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成效，不过好在也没招致什么后果。只是随着三四百年的时间的推移之下，对时空大神的敬畏就削弱到了很微小的地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直接插手了勇者修练之事，不过他们也没想直接就拆解出时空大神留下的秘密，只是为了自家的与勇者的同行者能获得更多的好处，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样却导致了连续三代勇者们的覆灭，最后神源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三次铲除了魔王，至少有一位大能陨落。”

“啧，这种历史事件转为纸面记载之后，能够带来的告诫和震撼就削弱了不少，但好在，那些经验都导致了现在神源界的人不怎么敢直接插手勇者的事情了，而且因此后续成功的勇者都有意识地留下了不少关于他们修行的建议和资料记载，对我来说，这些的作用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柳凉末顿了一下，看向了听故事听得很细致甚至脸带惊讶，就差脱口而出“原来是这样的”的凌欢婵，他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旋即开口问道：“这资料是你姑姑经你手给我的，但是，你不要跟我说，你还没有看过吧？”

凌欢婵试图萌混过关：“嘿嘿嘿，这，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插手勇者修炼的三次都以失败告吹了么，我这哪里是没有看，明明是给你足够的自由度！”

“好好好，你了不起，你清高。”柳凉末决定不管这家伙了，继续原本的话题，“但这种记载实际上还是浮于表面的，毕竟神源界的所谓神明们不知道插手到怎样的地步就会导致像那三代一样的惨案，他们也不敢一直派人跟着勇者及其同行者，更不敢过多尝试去总结经验，毕竟到最后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善后。”

“所以，这就导致大部分资料只是来自于魔王被击败后，回归神源界的那些同行者的只言片语，即使还有少部分勇者留下了笔记，但这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对于新一代勇者来说，用处很小。”

“而且，不再插手以及即使不提供前几代勇者的修行资料，新一任的勇者就没有失败过，或许是你们神源界那些上位者认为只要不过度插手，这种任务顺理成章就能完成，也就更加导致了后来的几代对记录勇者修行这件事情没了关注。”

“不过，转机这就来了，你姑姑，也就是前一代成功击败了魔王的勇者——阿兰·斯顿的同行者，留下了这位勇者的详细修行经验，为我这个后来者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只有最后这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好水啊！”凌欢婵吐槽道。

柳凉末也不惯着她，直接开口抨击：“你自己不是听得很开心么，我要是不说，你能知道这些事情么，以史为镜，方能知兴亡，懂不懂！”

“我靠，你刚才才跟我说别当一个谜语人，所以我说的详细一点，然后现在你又说我好水？你是真的双标啊……啧，算了，不说这么多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就把我要走的修行路告诉你。”嘴上说着不卖关子，但还是要卖最后一个关子的柳凉末如是说道。

“你说一说你自己知道的，能够无视你们所说的混沌，随随便便到别的世界旅行的人，是谁？”

这个问题凌欢婵都不需要思考，把手中早已喝完汤水，但因为刚才听故事有些入迷一直拿着的碗放下来之后直接就答了出来：“能跨越混沌阻隔的大有人在，我们神源界的那些不怎么露面的大能们其实都可以做到，不过他们要是不利用那些早已布置好的传送阵法的话，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下一个世界。”

“所以如果用上随随便便这个词，那这个人，就只能是那位早已陨落的时空大神了。”

柳凉末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个名字，直接站起身就像是这样能够加强自己后面话语的可行度和气势一样挥舞着拳头。

“所以说，能够跨越无穷远的空间的时空大神，留下来的这条项链，自然应该继承了祂的力量，不，不是应该，而是必然，因为我就是被这条项链带过来的。”

“无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种可以跨越空间的力量存在，而这条项链里面拥有的力量，都必然是其中之一。”

“所以，借助这项链里蕴含的力量进行淬体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基于这股力量修行，无论如何，都会朝着能够干涉时空的方向展。至于修行时这种独特力量的来源与维系，这枚项链应该可以完全提供，有人推测过它本身就在不停吸收外界天地之气进行转化，不然不可能一直维持着勇者给同伴加持的能力。”

说到这里，柳凉末有了一小会儿的暂停，就像在挣扎着什么，最终在嘴巴的几次张张合合下，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我，终究是一个回不去故乡的可怜人，我选择这条路的原因，说实话，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私心，即使最后打败魔王了，项链没有把我送回去，我也能够有自己的办法回家。”

“实际上我应该在一开始就先把这些说出来，再征求你的同意的，但我，却反着做了，一开始还说着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什么是一个团队，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为对方负责和考量，到头来我还是一个自私而卑鄙的人啊！”

柳凉末终究还是没有跨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还是把自己的私心说了出来，如果只是为了掩盖他根本的目的，他有更好的阐释方式，比如说时空大神是最强的，走祂的路，即使艰难，但收益会很大。

不过他并不后悔，正因为会这样做，他才是柳凉末。

凌欢婵看着柳凉末，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那个时候。

弱小的他，面对着拥有强大力量的神明们，被突然安排了一个踏上旅程消灭魔王的任务，明明心里茫然，紧张无助，但依旧硬着头皮用磕磕绊绊的话语跟她的那群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异界来客的长辈们讨价还价。

这就是人类么，明明弱小，但在一些东西的支撑之下，突然强大；明明自私，但却依旧有自己的底线，不会迈过。

原来，这就是人类啊！

姑姑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凌欢婵如今有了亲身的体会。

“我没有体会过远离家乡没有办法回去的情况，所以没有办法切身实地地体会到你此时的感受。”凌欢婵再一次把手搭在柳凉末的肩膀上，由于身高有一些差距，她需要微微仰头，这正巧跟柳凉末低着头的目光对续上了。

“但我姑姑说过一句话，两个没办法相互认同的人，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理解你做出这样选择所抱持的心情，我们两个人彼此也不是那么的熟悉，或许将来还会现有很多理念上的冲突，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隔阂。”

“不过，为了能够彼此认同，我愿意先做出一点让步，包容你此时为了回家选择一条艰难道路的私心。”

“况且，虽然我从未见过时空大神，但我一直都是听着祂的故事长大的，即使只是借鉴祂走过的道路，也注定不会平凡。如此一来，你既能变强，还能顺便研究怎么回家，即使这样会走得慢一些，但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说了么，在你能够跟我并肩作战之前，就由我来保护你。”

“这是一个承诺，不会因为先前你有所隐瞒就取消，毕竟，我可是凌欢婵啊！”

……………………

正走在登山小道上的柳凉末突然甩了甩自己的头，有点怅然的叹气道：“叹，真的就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时不时就会恍惚，只不过那些病人是完全的大脑放空，把很多东西都遗忘掉，而我却是反了过来，回忆完全不受控制，不定期冒上心头，或许是不习惯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吧，触景生情竟然已经变成了我日常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第一次见面时，即使印象十分深刻，回忆起来脑海里满是那天的细节，但那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救世主降临到我濒临破碎的世界里，除了感动之外就再升不起别的念头了。”

“但真正想好要走什么路并且将其告诉她的那天，明明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依旧是忘不掉的。”

“而且，该说不说，她那天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真的很帅啊！”

“或许，从她说出那些话开始，我就开始对她‘图谋不轨’了吧。”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