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穿过透光口照在墙壁上,四周也明亮了许多。
监牢周围充斥着难闻的味道,让人闻了想吐,不过好在李坤经历过战阵,没多久便适应了。
李坤住的牢笼只有他一人,是校尉蒋世明特地安排的。
牢门前摆放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稀粥,李坤没有胃口,不想吃。
李坤闭着眼,背靠着墙,任凭月光照在身上。
突然,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响。
李坤睁开眼,循着声音看过去。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的模样逐渐清晰。
看清来人是谁,李坤笑着说道:“胡大哥,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知道监牢的条件不好,顺便给你带些吃的。”
胡山左手拿着用油纸包裹的烧鸡,右手提着两壶酒。
狱卒打开牢门,让胡山进去。等胡山进去后,那狱卒又将牢门锁上,转身离开。
两人沐浴月光中,面对面坐着。
李坤满脸笑容,将烧鸡和酒接过来,摆在地上打开,然后举起酒壶说道:“知道小弟吃不惯这里的饭,还特意带些吃的。多谢胡大哥,小弟敬你!”
胡山举起酒壶,碰了一下,眼神中透出些许的愧疚:“话说回来,还是小飞连累了兄弟。若不是因为小飞,兄弟你现在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是大哥对不起你,该是大哥敬你!”
说完,不等李坤劝阻,胡山便仰头灌了一大口。
李坤想要阻拦而抬起的胳膊僵在空中,喝了一口酒后说道:“胡大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小飞挨打,做兄弟的心里也不好受,自然是要出手相助。可没想到这次碰到了硬茬,兄弟算是栽了。不过,等兄弟出去,下次一定会小心,不给胡大哥惹麻烦!”
胡山静静地看着李坤,久久没有说话。
李坤右手拿着鸡腿,一抬头看见胡山板着脸,疑惑地问道:“胡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胡山长叹一声,一脸无奈地说道:“兄弟,你可能没有下次了!”
“胡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胡山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吓了李坤一跳,就连手中刚扯下来的鸡腿都掉在了地上。
顿了顿,胡山重扯了一个鸡腿,放在李坤的手中,继续说道:“意思就是,你这次可能出不去了。”
听到这话,李坤这下子彻底慌了,眼神剧烈地颤抖着:“不,胡大哥,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的!这次又没有死人。兄弟怎么可能出不去呢?”
胡山猛地灌了一口酒:“南城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宁州城内传的到处都是,况且刺史大人早就对咱们有意见,此事校尉实在是压不下去。来的司兵参军刘大人,对南城门一事咬的非常紧,刺史大人也就顺水推舟,承诺会严办此案。这一次逃不掉了!”
李坤将鸡腿放回去,跪着来到胡山身边,不断地恳求着:“不,不,胡大哥您一定要救我,您一定要救我。我上有老父,下有儿女,一大家子人。胡大哥,我还不能死,不能死啊!”
胡山板着脸,眼神逐渐变冷:“是啊,你还有一双儿女,一位老父,你活不下去了,但是他们还要过日子啊。”
听出了胡山的威胁,李坤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地紧紧抓着胡山的胳膊,不敢相信地大喊:“胡大哥,你,你怎能如此……”
胡山一把推开李坤,冷声说道:“你说的对,要多为家里人考虑考虑。万一哪天出了意外,一大家子人可就丢了性命。至于明天刺史大人亲自审问此案,到时候该怎么说,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想一想,别到时候不仅自己的性命保不住,还连累家里人和你一起上路。”……
胡山一把推开李坤,冷声说道:“你说的对,要多为家里人考虑考虑。万一哪天出了意外,一大家子人可就丢了性命。至于明天刺史大人亲自审问此案,到时候该怎么说,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想一想,别到时候不仅自己的性命保不住,还连累家里人和你一起上路。”
李坤无力地靠在墙上,双眼无神。
胡山站起身子,冷眼看着李坤,那眼神就像是看畜生一般:“若是结果让我满意,你一家老小以后便由我负责。你好好考虑吧!”
说完,胡山叫来狱卒,打开牢门离开。
长夜漫漫!
这是李坤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李坤静静地看着月亮,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悔意,胸中却是无尽的恨意滋生。他痛恨胡山,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却反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甚至还用家人的性命威胁。
“可再恨又能怎样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哈哈哈……”
想着,想着,李坤开始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的犯人被吵醒,不停地谩骂着。
对于他人的辱骂,李坤变得毫不在意,仍然肆意地笑着。
甚至最后将狱卒惹来,狱卒破口大骂:“娘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给老子老实点,把老子惹急了,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你?”
李坤眼中透着疯狂,梗着脖子咆哮:“来啊,你进来啊,信不信老子活活剐了你?”
那名狱卒瞬间暴怒,拿着钥匙就要进去。
可就在这时,刘柱突然出现,拉着那名狱卒的胳膊劝说:“他就是个疯子,别理他!他犯了大事,有没有命活还不知道呢?何必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