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唏噓不已。
第一次見阮二蛋的時候他走路一蹦一跳,跟外公一起趕集,喜歡追著顧遲秋喊「河仙哥哥」,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這少年卻沉默得猶如只知拉車的驢。
四人一行進村後,引來不少村民側目。
顧家小兩口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只有一輛攤車,回來竟多了兩個半大小子,娛樂活動稀缺的西家村村民對八卦格外敏感,當下便有人忍不住多嘴。
「總不能是孟家那丫頭生的,人跟她也沒差幾歲,顧家小子也不可能。」
「我說你想太多了吧,肯定是親戚,大約是顧家那頭的。」
「誰家親戚剛來就給幹活的?這也太勤謹了些,我看不像。」
平白多出兩個半大小子確實不好解釋,孟時瞧了前頭一個推車一個拉車的兩小子一眼。
如果直接說是買來的,第一有炫富嫌疑,在村子這種熟人社會裡太高調不好,第二則是擔憂村民們會有歧視,傷害兩個小孩的幼小心靈。
阮二蛋低著頭,他一路上都這樣,大約也沒聽到村民們在說什麼。
蔡阿蠻則大方地向指指點點的村民一笑,大力揮了揮手,沖後頭一人喊道:「喲,黃家二哥今天也沒下地吶!」
孟時:……
看來第二條擔心是多餘了,至少對蔡阿蠻來說。
指指點點的村民們多是婦女,蔡阿蠻的話太響亮,她們忍不住將頭轉向後方。
果然見一男子兩手空空,站在人後,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顧家大鬧的黃大娘的小兒子——黃二郎麼?
自從黃大郎和崔氏走後,他家是一天比一天不遭人待見。
黃二郎懶惰,小兒媳驕縱成性,黃大娘怨天尤人,家裡面日日吵得雞飛狗跳,一開始還有鄰居去勸,慢慢的人家也懶得理會,見了黃家的人就遠遠躲開。
此時她們的目光被蔡阿蠻引過去,待看清黃二郎,也是藏不住的鄙夷和不屑。
婦人中猶有不少下地的,就算不下也是打水、餵豬、劈柴、洗衣,家裡家外都要忙活,這個黃二郎倒是好,大哥在的時候大哥干,大哥不在了爹娘干,總之要他幹活是不可能的。
黃二郎就是出來遛個彎,誰知道被一個小屁孩當眾處刑,村民們火辣辣的目光直射過來,辣得他一秒也不敢多留。
「你咋認識黃二郎的?」一個手裡抱著盆髒衣服和皂角的小娘子問蔡阿蠻。
蔡阿蠻爽朗道:「我隔壁村的,前些日子見過黃家二哥。」
「我想起來了,」另一個較年長的婦人道,「你舅母前些日子到村里來尋你,在村東頭鬧出不小動靜呢,你怎麼又來了?」
「哈哈哈,舅母給諸位添麻煩了。」蔡阿蠻道,「不過往後不會了,我舅母把我賣給了人牙子,本來是要被運去外地的,不過我運氣好,剛巧顧大哥和大嫂路過,把我買了。」
原本還有人覺得蔡阿蠻當眾揭黃二郎的短有些不厚道,可聽他這麼一說,全都心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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