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安佑武还要就着他犯错事,去追究他的不是,以至于人还在担惊受怕,混混僵僵。
不曾想到安佑武是这么问的,一下子把矛头指偏离了这么远。
安二狗细细地琢磨着安佑武脸上的态度,看得出他对治安巡逻队吸毒的一事,很上头,很苛刻。
也当然了,意识到安佑武在询问关于治安巡逻队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时,这个时候的安二狗也藏不住一些谨慎,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为难。
从安二狗脸上的态度不难看得出来,安佑武显然猜到了这是治安巡逻队队长,王邦帅肯定是做过功课,下了功夫的。
强调和威胁泄露了治安巡逻队的秘密将会怎么样,要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从安二狗的态度表情来看,他也显得很为难。
至少他已经忘了前面安佑武给他施加的恐惧,人在磨磨蹭蹭,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于是两个人安静地盯了一会,互相地质疑了个遍,权衡得失,安二狗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拗不过安佑武的气势,后者注定是克他的人。
安二狗惧怕眼前的安佑武,甚至惧怕过队长王邦帅。
如果今天不想跟安佑武好好配合,显然以后的日子肯定不能过下去。
于是安二狗又迟钝了一阵,经过矛盾地挣扎,一会之后,才缓慢地开了口。
他大概地讲述了治安巡逻队参与的灰色,和黑色产业,他们涉及了哪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和买卖。
这其中就有安佑武想要知道,关于他们吸毒的东西,以及藏匿的地点。
至于藏有多少?具体是怎么来的?还轮不到他安二狗管。
但是他安二狗确实是知道了一部分的毒品放在了什么地方。
还有,安二狗突然强调了一点,有一批来自澜州市的客人,在集贸市外的转运站,那一片预设做仓库的区域,交给了治安巡逻队一批东西,被保管在了某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必须有日夜轮着把守的人。
安二狗的言外之意,透露了那个客人给的佣金很高,要确保治安巡逻队能够看住那批东西,以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这里安佑武,睁着眼睛在放光,内心无比地舒畅。
他已经意识到了安二狗跟他讲述的东西,大概会是什么。
他大概,也清楚地猜出来,这批来来自澜州市的客人,交给治安巡逻队保管的东西,他们的身份背景是谁?
于是,安佑武强调了要安二狗带他去查看那些毒品藏匿的位置,以及这批所谓‘澜州市客人’付了很高佣金的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安二狗听罢,迟钝了一下,他有些为难呀!按照队长王邦帅的说法,他好像不能答应外人。
可是他好像又无可奈何,他现在和安佑武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一损俱损。
沉默之下,也是等同于默许了安佑武的要求。
但是安二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已经火烧眉毛,安佑武不想着怎么去对付已经追杀到跟前的赵象龙和王大福,不想着事情败露了怎么逃,他却在想着去揭王邦帅的老底。
这两者其中有什么必然关联的关系吗?他看不明白呀。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相处了半天,气氛由最开始的不愉悦,惊悚,刺激,玩命,再到最后这一刻的和谐相处。
他们似乎找回了清明节共处在墓园里拿着锄头,和谐地挖着村长老‘糊涂桶’的坟墓,把春儿倒进去那一种氛围。
从安佑武脸上的态度来看,不难理解,他已经不再计较安二狗今天早上干出的这一件蠢事。
安二狗已经把自己的行为目的,暴露得干干净净,就差亲口告诉赵象龙和王大福了。
他就像自作聪明地在那里出谜语,那一种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谜语一样,让王大福这种逻辑天才去猜。
在安佑武的意识中,赵象龙和王大福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在手舞足蹈地庆祝,猜到了他和安二狗在出租屋里行凶杀人的事情。
但是还不急,他们至少还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以至于传唤和立案。
这一点,安佑武的内心尤为肯定,也变得不慌不忙起来。
“你现在立刻回到中湖村,并且告诉你家婆娘,关于你今天凌晨回家的具体时间,要朝前挪两个小时,并且告诉她,如果碰见赵象龙和王大福,或者其他警察单独传唤的话,她应该要怎么回答?”
安佑武又开始布局了,滔滔不绝;
“你告诉你婆娘,你在千湖镇不小心参与了一起绑架杀人案,罪魁祸是治安巡逻队所有人,有人动了你们的利益,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你媳妇是个明白人,她自然知道要怎么替你圆话?”
安佑武冷冷地盯着安二狗,运筹帷幄地说道;
“还有你脚上的这一双鞋子,回到家第一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烧掉,从家里或者邻居借一双旧的换上,我猜想王大福看到你这双鞋子的时候,已经猜到掉落的那一只鞋子肯定是你的。”
安佑武不假思索,说道。
安佑武讲了大半天,讲了一堆后,这个二愣子才犹豫地醒过来,呆呆地往自己的下半身看去。
看着这一双崭新的鞋子,即便是走了一天,它依然还焕着没有被磨出花的光泽。
安二狗这一听一看,顿时觉得安佑武的话好有道理,心里又有了阴影,急得现场就甩了鞋子。
‘妈呀,这是一双烫脚的鞋,这是一双会给他带来霉运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