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地闪过年少时那些破碎又美好的回忆,他耳边似乎又能听到阿芜喊哥哥的声音,带着亲昵和欢快。
只是脑海闪现的却是,他的阿芜决绝地撞向他的剑,像一朵染红的海棠花,被风一吹,直坠入深渊,又碎成无数他抓也抓不住的光。
宛茸茸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见没有血色的脸,带着苍白的笑意,像是想到了憧憬的事,最后所有的笑意却变成了惊慌,双眼流出了两行血水,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这样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滞,下一刻温热的手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按在他的怀里,鼻尖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她被熏热了
眼眶。
漆离杀进来,就看到宛无源要没了呼吸的样子。
他像是还不够解恨,直接将宛无源抓起来,眼中的恨意都要溢出来,咬着牙说:“当初阿芜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你说话啊!”
但是宛无源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失去生气的眼睛看着前方,在期待着在人生尽头,他的阿芜能笑着走来带他离开,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茫茫的血色。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唇张了张,艰难地说:“阿芜,怎么不来…接哥哥,那,哥哥去……找你……”
他说完眼眸一闭,握紧的手松开,一把细直如竹的剑,便从他手心滚落下。
“宛无源你不能死!你怎么能这么轻快地死!”漆离拳头打向宛无源的脸,宛无源的身体却直接碎成粉末,被风彻底吹散,他一拳落在地上,瞬间就血肉模糊。
随疑按着宛茸茸的头,看到将宛无源落下的剑,伸手拿过,看到剑柄上刻有‘芜生’,心想,这应该是宛源芜的剑。
这剑大概是宛无源留给宛茸茸最后一点温情。
他垂眸看向正安静不语的宛茸茸,伸手将她搂紧。
一旁的人看随疑一身都是血,拿着剑对着正一脸呆滞的美人,心想,随疑真的丧心病狂,居然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
然后大家就看到随疑低头,眉目温柔地擦着她脸上的血迹。
一时间大家都眯起了困惑的眼睛。
宛茸茸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漆黑的眼
眸茫然地看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在抖,明明宛无源是那么坏的人。
“很害怕?”随疑温热的指腹擦净她鼻尖最后一滴血,露出她漂亮的模样。
宛茸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凌乱的脑子还想着刚才宛无源的神情。
随疑看她怅然若失的样子,知道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发现四周盯过来的目光,想到顾沁当时跟宛茸茸说的那些不实消息。
这个时候正好破破那些小道消息,故意揽着她的腰,暧昧地朝她说:“宛茸茸,你在怕什么,那晚过后,本君可是找了你许久。”
宛茸茸听到这话,怅然的心情顿时变成了诧异:“你…你说的是哪一夜?”
全仙门:“???”难道还有好几夜?
随疑:“……”
宛茸茸看随疑眼眸微眯,意识到自己暴露自己强睡他两次的事实,企图挽救,就感觉在自己袖子里一直不安分的蛋蛋,直接一骨碌地往她袖子里往外溜。
她吓的伸手一把握住,怕她摔出去,然后就看到随疑注视的目光,她想到他是小白蛇的时候天天孵蛋。
现在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将手里握着的蛋,颤颤巍巍地捧到他的面前说:“随疑,这,这是我们两的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杀我!
随疑看她心虚的样子,紧张的情绪松了些,低下眼眸就看到她掌心的那颗蛋,突然晃动了几下,白白的蛋壳上迅速地裂开了几条
缝。
宛茸茸裂开的蛋缝,心想,蛋蛋你不会吧,这个时候要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蛋壳上段开了口,钻出一个雪白的小蛇脑袋,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们两,头一歪,发出奶乎乎的声音:“呀!”
宛茸茸看着冒出来的小蛇脑袋,没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崽吗?”里面不应该是只小鸟吗?
然后她就看到蛋壳旁边有一个待破的小小孔,细看能里面有个小家伙正在用嘴巴努力地啄,还发出稚嫩的啾啾声。
宛茸茸略微惊恐:“这孩子有蛇头还有鸟头,这是什么怪物?”
随疑心里也是诧异:“……或许是有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