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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第4页）

但她管不着她，整理箱子到一半，开始席地坐下呆。

手机里姜雪梅来微信，嘱咐她要注意安全，早点睡觉。姜蝶深吸口气，逼迫自己躺到床上，却睡不着，心里天平在权衡利弊，逐渐倒向冷静。

第二日依然在普吉，白日里大家自行散开，晚上为了安全起见再集合一起去海滩。

姜蝶背上相机准备出门时，盛子煜冷不丁地出现，不自然地问“去哪儿”

她头也不回地下楼梯“随便转转。”

“那个。”盛子煜指了指她相机，“我们今天要不多拍一点素材吧。”

姜蝶没应声，他兀自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日光茂盛，姜蝶盯着身前人头，风摇过头顶，像一丛杂草歪七八扭，盛子煜烦躁地再揉一把，杂草就瘪了下去。

移动杂草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指着路边小摊说“吃不吃冰给你芒果”

姜蝶还是没出声，不一会儿盛子煜端着两碗刨冰过来，将黄澄澄一碗冰推到她跟前。

“昨晚事，没提前和你说真对不起。”盛子煜表情严肃，“后来我又去找孟舒雅，已经说清楚了，我和她就退回朋友关系。”

姜蝶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冰，沉默表情看得他非常忐忑。

盛子煜清了清嗓子“不要让一个小师妹破坏我俩革命友谊，你说是吧。”

什么革命友谊，说难听点无非就是钱。

姜蝶舀了一整块吞下去，冰凉触感冷得她抖了一下脸。她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像是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刷着微博。

“如果你决定结束我们关系，我也尊重你。”盛子煜微微叹气，“就是可惜了我们一路到现在攒下粉丝。”

姜蝶看着私信箱里，他口中粉丝塞满消息。这些很可爱人祝福他们感情，从他们感情里获得力量。当然，还有她最喜闻乐见，金主爸爸抛过来橄榄枝。

海市蜃楼虽然是假，但远远看去，依然漂亮。如果她一旦点头，这些东西都会被她摧毁。

明明做错事人不是她，为什么轮到她来煎熬地做这个抉择。

其实也没什么好煎熬，只不过就是上班遇到了恶心同事，但这份工资薪水很好，同事自己补上了窟窿，那她就装作无事生，忍着恶心继续干呗。

钱才是第一生产力，其他都靠边站。争气有什么用，人想活得好得先争馒头。

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犹豫些什么。

碎冰融化于舌苔，冰冰凉凉，拖着她回到昨晚凌晨十二点便利店，白晃晃灯下，蒋阎递伞时碰到她指尖。同样凉。

还有他身上气味。

高级，永远不会存在于鸳鸯楼清冽气味。

姜蝶默不吭声地埋头吃完了芒果冰，按开相机，将镜头对准盛子煜。

她调笑声音从相机后传来“你点是草莓味吗给我吃一口”

盛子煜微怔，回过神，看着镜头宠溺地笑道“你别吃那么多凉，大姨妈来了又要喊痛。”

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和解。

姜蝶抿下挖来草莓刨冰，酸大过于甜，她并不爱吃，但还是一口吞下。心里想，蒋阎说最优解并不对。

对于贫瘠人生来说，这才是最优解。

夜晚在海滩边集合时，盛子煜是搂着姜蝶肩头过去。

丁弘吸着椰子调侃“哎。手中椰子突然不甜了，好酸。”

盛子煜轻踢了他一脚“不是昨晚勾了一个妹子走吗。”

“害，别提了，是酒托。我赶紧溜了。”他骂骂咧咧，“害我今天只能和大老爷们浪游普吉。”

沙滩边又有三两人走过来，领头孟舒雅和姜蝶是昨晚过后第一次碰面，两人猛地对视上，孟舒雅脸上表情沉郁，转开头，什么都没表示。

最后到达人是蒋阎，踩着点到，手上拎着个黑色袋子。

即便是来沙滩，身上也裹得严实，一水儿黑，唯露出一张冷白脸。如鬼魅夜行。

姜蝶不自觉联想到那个台风天，那声浅淡聂小倩。

其实他这模样更配当妖怪，光看就能索人命级别。

蒋阎目光在清点人数，视线掠过盛子煜放在姜蝶腰上手，多停滞了两秒。

他收回，问“都到齐了”

“报告会长，人没少”有人故意比了个军礼，大家哄笑。

霓虹混合着浓浓密度深蓝，夜幕下海滩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喧闹，一半安静。他们围坐在安静这一半，背光棕榈树下，只有远处海潮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