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傲之回到长安城见到岳灵珊,恰巧令狐冲带着第一波华山弟子同时赶了回来。
令狐冲见着小师妹,欣喜和心疼两种情感交织之下,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昂藏大汉,竟然当众哗哗流下泪水。口中不住的给岳灵珊道歉,言道没有保护好对方云云。
岳灵珊见了同门也自欣喜,被令狐冲逗得哭笑不得。当看到人群后边站着的白傲之,面上闪出一抹喜色,旋即神色又一僵,虚拦一下令狐冲要搀扶她起身的手,自已拄着床慢慢坐起来。
“白少侠!我娘亲可有什么话带给我?”她这时已经知道娘亲没有大碍。
“宁女侠说山上一切无碍,让你安心养伤,令狐兄留在城中陪你,待你伤势稳定后再回华山。”华山险峻,她腿骨骨折,哪怕有人帮衬,上山也不是易事。说完白傲之又将宁中则写的信交给岳灵珊。
岳灵珊道谢后拆开信封,看着看着突然泪水簌簌滴下,惹得她几位师兄大呼小叫。
“大师哥,你们也没找到我爹爹踪迹吗?”其实宁中则信中多是安慰话语,并没有提太多华山派不利形势,只是她受着母亲的关爱,不由得想起失踪的父亲。
“师父武功高绝,量那些宵小绝对伤不了他。师娘说最近师父在钻研一门厉害的武功,许是在山上某个清净地方练武呢!”
令狐冲安慰着师妹。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他也对岳不群的失踪甚为忐忑,但在他心中,师父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如何也不信师父会悄无声息的被奸人所害。
屋中一时有些默然,直到一个弟子肚子咕咕叫起来,众人莞尔一笑,喊了店家准备饭菜。
点菜时候,令狐冲罕有的露出几分羞赧,给岳灵珊要了老母鸡汤,给其他众人却只点了几个素菜和粗面馒头。
华山派几人均习以为常,白傲之却察觉到了令狐冲的窘迫。要说华山派其实有些田产收租,但岳不群体恤农人辛苦,租子收的很低,华山派向来过得很是轻简。
令狐冲几个师弟不通人情世故,均不以为意。但是令狐冲想要谢谢白傲之这个门派恩人,却被迫露出穷酸模样,不禁心中窘迫。
“诸位兄弟一番大战,又赶路辛苦,小二,捡好饭好菜只管给我上来,还有什么陈年老酒,一并多送几坛!我做东,与诸位把酒言欢,庆祝华山派大难过去,后福将至!”白傲之插言道。
“白少侠,你是我华山派大恩人,我们还未报答,怎可让你再行破费……”令狐冲说道。
“去年衡阳回雁楼中,你迎战那‘万里独行’田伯光,斗浑身浴血而面不改色,终于救下了恒山派小师太。堪称智勇兼备,我对你一见心折。如今又有缘分,令狐兄难道不愿和我交个朋友吗?”
“啊!那天是你!恩公……模样有些变化。”令狐冲这才恍然,记起那个曾要帮助自已的男子。听他在师妹面前提起自已得意平生的一场恶战,不禁心花怒放。
“哈哈哈哈,是我。那时我正日风里来雨里去,是以晒得皮肤黝黑,近来养尊处优了些,内力也略有进境。也就滋润了点。”
这时酒水先送上来,众人在厅中坐下。白傲之着小二撤下酒杯,换了大碗,依着男子人数倒了几大碗。
“要说我们的缘分还不止于此。我第一次见令狐兄是因为田伯光,可惜那时力有未逮,不敢相帮。后来那田伯光竟然盯上我的女伴,是以我只得搏杀了他。”
“啊!那田伯光死了?他虽然作恶,倒是个磊落汉……那厮素日作恶多端,恩公为民除害,当浮一大白!”令狐冲端起碗敬酒,以掩饰内心的震动。那田伯光成名已久,武功几乎不输自已师娘,对方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竟然能斗杀田伯光?
众人端酒一饮而尽,有两个弟子呛的直咳嗽。
‘我会告诉你我用的蒙汗药吗?’白傲之腹诽道。
原著中令狐冲多次因为某个人‘不失为一个磊落汉子’,就忽略了对方的大奸大恶。比如田伯光、向问天和五霸岗那些凶人。只要你表现的豪迈洒脱,那么令狐大侠就不会计较你烧杀掳掠、奸淫吃人或是滥杀无辜,一概视为好朋友。你要是能再喝点酒,那可就是令狐大侠的生死兄弟了。
比如刚才听到自已杀了田伯光,他竟然首先脱口而出‘他是个磊落汉子’。
‘他娘的,和他比磊落,然后让他杀死我,玩我女人吗?’
对于这种观念,白傲之是嗤之以鼻的。当然,这不妨碍他想做个‘令狐大侠的好朋友’,毕竟令狐冲确实是蛮看中朋友义气的。
“令狐兄谬赞,那厮武功确实了得,我和两个女伴合而斗之,还是用了计才拿下他。我更佩服令狐兄为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义,不顾生死拯救他人的豪迈。”
白傲之端起一碗酒接着道:“我对令狐兄一见如故,斗胆唐突,想要跟你结为异姓兄弟,不知令狐兄可肯抬爱?”
令狐冲本就将白傲之视为恩人,白少侠又表现的‘洒脱豪迈’、‘重义轻财’、‘饮酒如水’……
这些全搔在令狐冲G点上,于是他也大喜。两人连干三大碗酒,击掌为誓,就此结成异姓兄弟。
岳灵珊床头摆了一张单独的小桌,她正喝着鸡汤,见一帮大男人哄笑着看白、令狐二人一碗接着一碗拼酒,有些目瞪口呆。
令狐大侠是酒道高手,但白傲之体魄、内力都超他不少,算上前世,饮烈酒的经验也强过他。于是令狐大侠最终被师弟们抬到其他房间。
白傲之也酒气上脑,脸上发红,脚步略有轻浮的走到岳灵珊床边。
“白少侠,你没事吧?大师哥他太胡闹了……”岳灵珊关心道。
“不妨事,闲时喝点酒还好,不误正事就行。”白傲之这话有些阴阳人。
“大师哥就总……唉,爹娘为此没少责罚他。他一见酒就走不动道,白少侠莫怪。”岳灵珊果然如他所料,想起令狐冲多次喝酒误事。
“别叫我少侠,显得生分。你若是不介意,不妨叫我一声‘白大哥’。”
“啊!这自然是好……白大哥!”岳灵珊很高兴,又有些害羞。
白傲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簪子,伸手将岳灵珊头发盘起,将簪子插了上去。
“真好看!我上回看你簪子被坏人弄坏了,给你买了支。”虽然头发盘的散乱,但岳灵珊被他弄得脸上红扑扑的,确实分外好看。
“谢谢白大哥……”岳灵珊声音有若蚊鸣。她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脏砰砰直跳。白傲之的行为已经越过了正常男女之防,很是唐突,但岳灵珊完全不以为忤,反而心中悸动,身子都有些酸软。
“你喜欢就好,歇着吧,我去看看非非和素素。晚些再来看你。”说罢白傲之转身离开。
曲非烟在华山派多人面前露过相,也就没来凑热闹。
岳灵珊听他提起两个女伴,不知如何心中一酸,顶好的心情瞬间黯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