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老者一共也没扒拉到几口菜,被他问个不停,直接将碗筷一摆:
“寻常大夫治病救人尚且得收个诊金,老夫帮你治病,要自个儿上山采药不说,连口饭也吃不得。”
“我乃阎王敌,并不是你武当豢养的奴婢!”
“您说得是,您说得是。”
亲自为他斟满了酒,老头儿一喝就立马吐了出来,只道是他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
这般暴殄天物,叫他差点就和乔峰干了起来。
“那女子左手左足俱残,本来是个可怜人,不过因为如此,倒也救了她一命。”
原来怜星由于残疾,左边经脉不通,因此虽然中了大欢喜女菩萨的臭毒,但也只限于右半身而已。
再加上中臭之时正好是邀月吸她功力之时,也不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反正如此一来,她的伤势竟然要比邀月还轻。
“修养个几日就能好,加上她的功法独特,效果竟与你师侄的武当九阳功类似,三五载过去,功夫也就能恢复了。”
听见几人都没什么性命之忧,他也就不再理薛慕华了,而是兀自挪了个位置,坐到了阿朱的身边。
这姑娘那日害怕人家多想她和乔峰的关系,所以以易容示人,此时面具早摘了去,虽算不得绝色,但也是中人之姿了。
“大嫂。”
“大嫂?”
“我大哥这人愚钝,不通感情之事,分不清楚什么爱慕之意男女之情。”
李玄一低声说着,生怕被人给听了过去:
“但他时刻念着你,这点我却是知道的。”
这姑娘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了,不敢抬头搭话。
不过眉目间的欢喜,却是骗不了人的。
“眼下我大哥这般处境,被北宋武林群雄给惦记着,他只知自身难保,不愿意连累了旁人,纵使是心有思念,却也不敢开口相说。”
她轻叹一声:“幸好有道长不嫌弃乔大侠,您武功高强,能成为他的助力;我便不同了,在他身边只能拖累他。”
“这是哪里话!”李玄一义正填膺,“其实我大哥武功盖世,寻常喽啰们自是无法伤他,但俗话说虱子多了还咬人,双拳也难敌四手,若是他能更进一步的话,兴许压力也就会小一些。”
“压力小一些,说不准就敢表达自己了。”
“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这声音像是什么恶鬼在低语,阿朱微微抬眼,看着那虬髯大汉,后者浑然不觉,仍在与薛慕华争执着碗中酒的好处。
李玄一看在眼里,趁热打铁道:
“大嫂出身于姑苏慕容,对武学自是有着一番见识,若是能指点我兄弟两个一二,他日真出了什么事,临阵对敌起来,我们也能多有一些把握。”
“可是道长和乔大侠都已是世间高手,我的那些小女子见识,如何能入了你们的法眼呢?”
“这话倒也是,若非是什么《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亦或者是《神照经》、《易筋经》之类的绝顶武学,确实是帮不了什么大忙。”
说到‘易筋经’的时候,他还特地加重了语气,生怕阿朱听不清楚。
拉扯嘛,以退为进,也是拉扯之道。
果然,听到‘易筋经’这三个字,她的眼睛忽地便亮了起来,李玄一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
结果也是如此,酒席才进到一半的时候,阿朱便找了个由头回去,等再进客栈之时,便将一本麻色封皮的书递给了李玄一。
看着上头的三个大字,李道长甚至感动得有些想要落泪。
三年了,他终于有一本完完整整的,神功秘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