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件风衣找到了,在荷花池的风衣大世界里,在那儿静静的等着他们。专场里面的服装都比较贵,两个年轻人又没有讨价的经验,标价一分不少。杨慧林带的钱根本不够那数,差一大截。陈凯成给补上了,毫不犹豫的全掏了出来。这件衣服好比是杨慧林的宝贝,也不客气,只说往后凑够数了兑票来成都。衣服的款式和颜色跟陈凯成穿的那件一模一样,杨慧林把它抱在怀抱中,洋洋洒洒的同凯成从步行街走到计程车站。刚才陈凯成还算一个有钱人,现在又成了穷光蛋,转眼间被杨慧林和苏童给瓜分了。来去的计程车费是他支付的。在那附近有间咖啡厅,杨慧林第一次品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差点吐了,又憋着咽回去了,这消费他的出。一起加上支付衣服的钱,所剩没有几个毛钱了。
陈凯成一点儿也不心痛那些钱,还真怕花不出去,太高兴了,一路和她说了很多的话。这样的日子巴不得天天有,没有钱就去借,借不到就抢。此情若在,回忆永远!金钱是买不来的,是上天开眼赐给的,这一辈子能同她走一段路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她成了他的宠儿,是生命里的宝贝,他誓永不伤害她!不去伤害就有见面的机会,不奢求别的,只求望见她的容颜!
杨慧林有些责怪自己,没想到陈凯成那么大方,出手那么阔气,已经把他折磨成那样了,居然没有一点儿记恨。原原本本的一个人,没有变成两个陈凯成,自己多心了。
他们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她爸和凯成爸在说酒话,一桌子菜动也没动,像是在等他们回来。电视机开着,凯成的妈从厨房出来换了一个频道。陈凯成进了他的房间又马上出来了,杨慧林刚在沙上坐下来,陈凯成又出门去了。他妈喊也没喊住,转过头来邀杨慧林坐席。
杨慧林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杨慧林的话凯成妈决对相信,所以没有问第二次,儿子很仗义,何况这个人是还是她。杨明清和陈雪斌已经喝蒙了,凯成妈一面望电视,有时听那些醉话,又一面笑。凯成妈说,笑着:
“他们喝醉了!”
“等他们醉!”杨慧林说,也一起撵着笑。
陈凯成刚才去把包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揣在身上就往时代商厦跑。这个时间段的交通是很拥堵的,他算好了,一去一来,加上在那儿的耽搁,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商厦是国营企业,八点半关门,现在是七点。他要在关门之前赶到那儿,否则身上的钱就不值钱了。
他是何等的良苦,要在时代商厦为杨慧林买些贵重的礼物。明天早上他们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或许那时已嫁他人,或许那时容颜已老。目前能做到的就是表示自己的情义,证明自己爱过她。
她还小,到时候她会懂的,懂的那一天,希望她回忆起和在一起他时为他哭一场!他的用心,苦心和爱心已经感染了自己,坐在计程车里望着车窗外,一路的夜景已经朦胧的看不清了。
他的计划和他想的一样,离关门还有半个小时已经到了那儿。他飞快的爬到了顶楼,在第五层楼的中间,有一种东西正在那儿等他。他对象曾对那种东西十分眼馋,好几次都眼巴巴的盯着舍不得走,每一次他都有理由快的走过。为此,他们还吵过几次小架,对象说他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他回答说:“谁有钱你就跟谁过去,跟我熬到头也休想!”
“老板,这东西我要了。”
这是一朵光彩夺目的花,花片是用金子做的。有特俗材料制作出来的绿色的叶片,每一片叶子上都镶嵌着五颜六色的颗粒珍珠。它的杆很细长,银白色,是条特殊的藤线,躺在那儿时硬梆梆的,摸着时又特别柔软。你可以用手把这朵花变成几种不同形状的东西。可以使它成为戴在手上的手链,可以使它成为佩戴在脖子上的项链,还可以成为别在头上的花,也可以成为胸花。它很神奇,也精美,因此价格不菲。老板专门这物件放在显眼处来兜揽顾客。
“先生,你确定要吗?”
“当然。”
“一千三百元,价格可不能少。”
“我就是冲着它而来的!”
这东西他不需在验了,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老板娘在一旁包装,老板在一边数钱。
“像你这种阔气的年青人可真不多,对象一定很漂亮吧?”老板一面说。
“比它还美!”陈凯成笑着说,“我没有开玩笑。”
老板和老板娘彼此冲着一笑。
包装好了,其实就是把那个精美的小盒子用两根红色的丝带绑起来,在中间打了一个同心结。
“祝贺你!”
“谢谢!”
关门的广播已经响了,在五楼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接过盒子转身就走。因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仿佛时间不够似的,显得非常忙碌。
他出了商厦又专进了隔壁子的一家商场,在那儿挑选了一支英雄钢笔和一些零散的食品。回到家里时杨慧林和他妈已经睡了。他妈知道他去外面要买什么,回来肯定要一阵收拾和忙碌,让杨明清和他爸去了外面住旅社,把房间留给了他。
他在房间里站着,盯着眼前的这些礼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礼物不能直接暴露在人的眼皮子底下,要重新用其他的塑料纸打包,否则是送不出去的。他又马上出去买塑料纸,还买了一个有两个内包的帆布包。随后又回来鼓捣,当一切收拾好时已经半夜了。
他累了一天也无法入睡,心里头有事情,迷迷糊糊的熬着时间等他们起来。眼睛干涩,脑壳胀痛,浑浑噩噩的已经不像个健康的人了。
五点刚到,他妈起来了,他也跟着起来,杨慧林后面起来,杨明清和陈雪斌也回来了。宁静的环境一下子打破了,各忙各的……
他们是六点的早班车,送亲友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年青人身上,这个年青人提着一个大包先走了。他走的轻悄悄的,没有人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他也没同任何人打招呼。
他家门前的不远处,在一家市门前有一个计程车站,他在那儿等。一家人出来时也能够看见,随便喊一声,那门口的人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