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抢了路费,廉长林黑灯瞎火走了几个时辰才走回来,手上的伤也拖了几天才好,现在还敢过来要钱。
蒋辽眼神暗下,拿着刀半蹲在王二皮前面,拽出他的手再次按到地板上。
王二皮全身哆嗦的厉害,手被钉死了一般根本躲不开,眼睁睁看着蒋辽手起刀落,面无表情削断他的手指。
冲破嗓子的惨叫刚发出又戛然止住,王二皮惊恐万状看着刀尖贴到他脖子,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地上的血越凝越多,廉长林脸色褪的惨白,紧紧盯着拿着刀还要动作的蒋辽。
蒋辽手上稍一发力,锋利的刀口就刺破脖子流出一道血线。
王二皮平日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这把短刀弄到手后他在镇上基本就没怕过谁,现在看着前面让人不寒而栗、如同阎罗一般的蒋辽,他恐惧到了极点。
蒋辽真的会杀了他!
什么都没有小命要紧,王二皮不敢再嚣张战战兢兢讨饶:“蒋,蒋哥饶命,我、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王二皮一定,一定全都听您吩咐,饶、饶命……”
欺软怕硬的东西,蒋辽眼睛危险地眯起,手里的力度加重,王二皮脖子淌满血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旁边廉长林的目光揪起,蒋辽这才敛起眉间的杀气,收手站起来扔下刀:“滚出去。”
王二皮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地上的短刀都没敢拿,和冯四赵五屁滚尿流爬出去。
廉长林后背靠到门框,伸手扶着门勉强站稳了些。
“他们人多,打不过不会出去找人吗,还站着让他们打。”廉长林侧脸有几处擦伤,嘴角挂着半干的血,蒋辽半扶半拖把他按到椅子上。
廉长林紧闭着唇,回头看向以前廉母住的房间。
望了眼里面安静立在桌面的牌位,蒋辽走过去轻声关上门,廉长林缓慢沉了沉气,回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房间里面是廉父廉母的牌位,廉长林才会死守着不让王二皮他们进去破坏,蒋辽没再多说转身去拿药酒。
药酒放在房间的角落没被殃及,他拿药瓶出来拖了把椅子坐到廉长林前面。
廉长林略垂着头,没从蒋辽刚才要杀人的一幕回过神。
蒋辽打开瓷瓶,看他仍旧魂不附体的,虎口掐住他下巴稍作用力将他的脸掰向一边。
几处伤有的破了皮有的开始青紫,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蒋辽松手给他处理。
脸上吃痛,廉长林回过神,默不作声看着蒋辽。
清理完伤口按回木塞,蒋辽拿着药瓶正要起来,廉长林突然抬手抓住他手腕,抓的很用力。
蒋辽要挣脱其实很容易,不过他没多做举动。
廉长林的手在轻微发颤。
蒋辽抬眼看他,对视片刻后另一手拿走药瓶放到桌面。
“想说什么?”蒋辽问他。
廉长林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唇角微动扯到上面的伤口,他轻闭起唇,迟疑不决拉下蒋辽的手。
指尖触到掌心时停了瞬,移动。
问出了心里存疑长久,一直回避着不愿去挑明的事。
你-是-誰?
第37章
廉长林自小就聪慧,心思又细致敏锐,无法说话后对外界更是敏感。
蒋辽和原主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相处久了自然瞒不过他。
看出廉长林对他存疑后,蒋辽其实也没想着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日常行事更是不遮不掩,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廉长林察觉到却一直回避着没问出来,只是不愿接受他猜测到的,原主已经离去的事实罢了。
现在写完字,廉长林抬头紧紧看着他,睫毛小幅度轻颤,呼吸跟着紧了起来。既想知道又不太敢知道。
“我确实不是原来的蒋辽。”
蒋辽略垂着眼看他,不留余地回道。
廉长林抓着蒋辽的手忘了松开,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呼吸停了良久才缓缓呼出。
即使很早便有了猜测,听到蒋辽亲口承认,他心里还是很受震撼,思绪空滞了许久都没能拾起来。
“原来的蒋辽,当日在山上,就没撑住。”
蒋辽说完,手背多了几道指印。
廉长林脊背弯曲,肩膀跟着塌落,抓着蒋辽的手缓缓松了劲,无力地握搭在上面。
当时他若是早些从镇上回来,就能更早发现蒋辽去了山上一直没回来。
蒋辽住过来后,默默帮了他们家太多,却因为他们遭受外面的闲言碎语,若是一直留在蒋家,或许会过的更好。
他那时候就不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