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的不懂事,齐齐将矛头指向了付修融和郁新辞。
认定是他们夫妇二人害了自家大哥哥。
郁新辞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看向床上半死不活的白头人。
想到白头人说的郁芙蓉,她真想立刻就拿一把刀杀到陈家,将那个恶毒的蠢货砍个稀巴烂。
付修融也没反驳,而是朝着赵家长辈道歉。
赵家奶奶摆摆手,喝止住了一众儿孙。
“这不怪你们,这是他的劫,是他自己的命。”
“赵奶奶,我……”
见赵家奶奶如此通达,郁新辞心里更加不好受。
她低下头,唇齿动了动,想要说些安慰人的话,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说,是以把头低的更低。
赵家奶奶摇摇头,伸手过来拉住了郁新辞的手,先把屋里的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只留下郁新辞、付修融夫妻,以及长子赵霖和长媳赵母。
“奶奶,您可是有话要说?”
问话的是付修融。
他身上还沾着赵云安的血迹。
只有脸上的鲜血随意地擦了擦。
赵家奶奶慎重地点头,“是,好孩子,你是云安的好朋友,辞儿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又是清欢的亲姐姐,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说着,又是一声哀叹。
她道:“实话说吧,祖母知道,云安和清欢之间肯定出了大事,他不肯对我们说,我们也不好多问。但请你们二位帮帮祖母,帮帮云安,不管他和清欢之间生了什么,祖母都不在乎,只要清欢肯点头,我赵家仍会去郁家下聘!”
“祖母!”
郁新辞一时感动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奶奶竟能说出这番话。
付修融同样也没想到。
更意想不到的是赵奶奶的儿子儿媳。
郁清欢说婚约作罢后,赵霖去找人查过,大概生了什么他多少知道一点点。
自然不愿意自己儿子再娶这样的女子,没的坏了家里的运道,更污了儿子的名声,更有甚者,还极有可能会影响儿子的后半生官运。
可他们刚想提意见,就被赵奶奶喝止了。
赵奶奶捶胸道:“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只知道那些,就不疼疼你们自己的儿子吗?他一夜白头,你们都看不见吗?他大口吐血,你们也瞎了吗?”
“母亲,儿……”
赵霖低下头。
面对盛怒的母亲,再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赵母亦然。
心里却是不怎么高兴。
郁新辞和付修融就在旁边,自然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
她与付修融对视一眼,终究没有搭话。
还是赵家奶奶再次抓住她的小手,抹着泪说,“辞儿,你帮帮祖母,好吗?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愿意的,他肯定愿意的!”
“祖母……”
“我家云安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性子我知道,最是个至情至性之人,祖母看得出来,他对清欢真的是一往情深!若二人不能团圆,清欢过的好,他尚可留一条命,不过是一世孤苦罢了;万一清欢不幸,遇着个杀千刀的,又或者出个什么事,他是决计不会独活的!”
赵奶奶每说一句话都在心疼。
赵霖和赵母听着,却觉得这是夸大其词。
他们如此优秀的儿子,怎会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可到底不敢反驳自己的母亲。
付修融听老太太如此说,忽然想起了什么,很不是滋味。
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郁新辞的小手,在用眼神与郁新辞商量。
郁新辞并体会不到这样的感情。
但见赵家奶奶情真意切,付修融又一副想她答应的样子,终是点了点头。
心中却在想,清欢会答应吗?她是多么高傲的一个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