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木有些着急道:“公子难道看不出来么?周围人除了公子还有谁敢站出来?公子今天站出来,就不怕他们身后的刀宗对你进行报复?公子一个人可能不害怕,可是公子身后若是有一个家族,连累了家族,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木不想连累一个本就素不相识的好人。况且少年这么年轻,就已经可以达到六品的境界,未来的日子他还有很大的机会往前走,走到一个宇文木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
宇文木不想他如此大好前程就断送在这里,断送在那帮阴险毒辣的刀宗人手里。
宋遗憾摇头道:“师父跟我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一个江湖人该有的骨气,也是江湖人最基本的操守。我今天若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别说是他日遇到师父遭受他老人家的责罚,我自己都终生无法原谅自己。我身后的木剑不答应,我心里头那座江湖不答应。”
宇文木听到这,微微一愣,似是完全想不到这位衣着普通的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那一瞬间,宇文木依稀好像瞧见了在他心目中一直敬仰的那座江湖最真切最原始的模样。
宇文木不愿再说什么,他听得出来,眼前少年的江湖跟如今这座唯利是图衡量利弊的江湖不一样,他有他的坚守,他要守护自己的江湖。
所以无论今天是不是自己在此,换了任何一人在此,少年都会选择毅然决然的站出来。
他要对这座腐朽的江湖,宣战!
于是宇文木不再勉强。
宋遗憾俯下身,心疼的问幼童道:“疼不疼?大哥哥这里有止痛药,大哥哥先给你擦上。”
宇文无双止住自己的眼泪道:“谢谢大哥哥。”
宋遗憾看向不知做何表达的中年男子道:“我只能用剑阵压住他全部功力片刻,这片刻你随便如何对他,只是不要让小孩子看到。”
宇文木闻言对着少年深深鞠了一躬,便瞬间顶着伤势向那血影门门主钱闻江掠去。
不一会儿,街道转角处,传来男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宋遗憾及时的捂住了宇文无双的双耳
而在那儿,作为一个父亲的宇文木先是把那恶魔的双臂齐肩斩断,接着是双脚,最后是头颅……看着对方死不瞑目的样子,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那个为这个家庭忙前忙后的妻子的宇文木凄然坐在地上,无声呜咽,。
不久,宇文木提着那把沾满血迹的剑走了出来。
宋遗憾提议道:“事已至此,先去我那里清洗伤口。”
宇文木茫然无措只能点头道:“好。”
来云客栈内才坚持了不到几分钟就投降的叶冷早就重新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区区六品,就能初步驱动驾驭这种级别的剑阵,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自己怎么不知道,江湖上什么时候突然又多出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优秀的年轻人?”
而且那柄小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帘账内传来女子千娇百媚的声音:“叶郎,人家还想要嘛。”
叶冷顿时是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夺窗而出。
不好意思了,李姐姐,小爷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走到酒肆的时候宇文无双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宋遗憾正想着这大半夜去哪找大夫的时候,抠着鼻屎的老头子进来道:“我来吧!这种情况,寻常大夫也搞不定,幸好你们遇到了我。”
宋遗憾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道:“前辈真的可以?”
老头子嗤笑一声:“要不你来?”
宋遗憾乖巧道:“还是前辈来吧!”
宇文木躬身谢道:“有劳前辈了。”
老头子则是很不客气的白了中年男子一眼,“早知道是你儿子,我就不那么快答应救了。”
宇文木一脸不解,但还是再次躬身道:“还是谢过前辈。”
老头子给宇文无双输送完内力,并让宋遗憾按着自己所述包扎好了伤口。
看着宇文无双渐渐红润的嘴唇,宋遗憾开口道:“前辈,认识?”
老头子没好气道:“何止认识。他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二十几年前临江城内被几名沧澜水军打得丢剑逃跑的怂包。”
宋遗憾反驳道:“人家可不是怂包。那叫小不忍则乱大谋,总不能让人家明知道会被打死还闷声上去理论吧。人家后来不还是去把剑捡了回来,并且还让自己孩子跟着他学剑,一人剑修一门剑修,听着多霸气啊!”
“可以啊!你小子怎么知道后来那怂包去把那剑给拿回来了。”
宋遗憾轻笑道:“还不是看见前辈您方才一直盯着人家的佩剑看,再联想到你说的他就是二十几年前被打得丢剑的那个人,不就知道了。”
老头子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算你小子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