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的时候,他道:“你帮我带一句话给越王吧。”
折绾点头,“你说。”
刕鹤春:“你就说,我会改。”
折绾毫不意外。
越王也不意外。折绾在的时候他一句话不说,等折绾走了,他见缝插针的就对越王妃抱怨:“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改不改的,跟我又没关系。我也不用他改。”
几十年的性子,哪里是那般容易改的。
越王妃正捧着折绾送来的海棠花四处放,这里瞧着不好,那里也瞧着不好,于是四处走动,寻找最好的地方。
越王跟着一块走,嘀嘀咕咕:“而且我也不用他为着我改。我和他道不同,他喜欢天上的月亮,我喜欢地上的粟米。到时候碰见矛盾,他硬要说他的月光能让我的粟米长大,我怎么办?那般我就要冤死了。”
可见还是心有埋怨。
越王妃捧着花笑得不行,道:“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而后道:“今日阿绾来的时候,半点没有为他说话,只一直在说闽南的事情,我瞧着她比之前的阿琰还聪慧。”
今日一见,她对折绾更加欣赏,连称呼也变了。 她唏嘘道:“阿琰每次都为刕鹤春说好话,后头我劝她不要这般活着,不然有什么意思?她也说要改,哎……可惜了,最后那样死去,我都为她难过。”
越王也感慨:“她真是可惜了。”
又说起折绾:“我还怕她一个弱女子会因为我和鹤春闹僵而跟咱们断绝来往,没想到今日她还能照常来赴约。”
越王妃:“所以我才要再邀她上门!这般的女子可不多见。”
于是,折绾再次收到了越王妃的帖子。她自己都诧异了,便写了回帖,想要带上袁夫人一块。
越王妃当然没问题了。她还想问问闽南茶叶的事情呢。大家都在做此事,她闲着无聊也想掺几手进去。
袁夫人这是第二次见越王妃。第一次还是几年前,越王设宴,她跟着袁耀一块去赴约,吃过一顿酒。
但她没跟越王妃交谈过,越王妃应该也不记得她了。
她当时一直低着头。
她激动得手抖,又有些惶恐,“这可怎么办?”
袁耀逗她,“那你别去?称病?”
袁夫人:“不行啊,是刕少夫人要带着我见世面呢,我不能拂她的好意。”
“再者说,有她在,我也出不了什么丑。”
袁耀极为高兴,还要带着她去买衣裳。若是知晓她学会官话还有这般的好事,就是逼着她学也要逼的。
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裳了。最初穿着去见刕少夫人那件衣裳也是出嫁的时候带的嫁妆剩下的。
她坐在布行里,看着上头的绣花,道:“其实我们那边的花样子也好看,但京都不时兴。”
但她可以画下来给刕少夫人看,万一她喜欢呢?
袁耀却在买了衣裳饰后开始紧张,他道:“明日见了越王妃,你千万别乱说话。”
本是好事,若是变了坏事就难了。
人都是不愿意被看不起的。袁夫人在折绾那边大多是夸,丈夫这般说,她心里有些不服气,“我懂的事情你又不懂,你才别乱说吧!”
茶园的事情袁耀哪里有她懂得多。
她铺好床睡觉,侧过身闭眼,袁耀就笑,“嘿,脾气还大了。”
第二日去了越王府,越王妃还道:“袁夫人……你好像变了很大。”
从前头一直低着,半点不看人,也不说话,只会腼腆的笑。如今抬着头,时不时接两句话,越王妃还看清了她的脸。
肤色虽然不白,称不上美人,但带着一股麻利劲,一看就知道是个爽快人。
越王妃握着她的手道:“以后常来坐坐。”
袁夫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折绾就笑起来,“肯定来的。”
但接下来半个月她却是没有心思去越王府。江南水灾八百里加急进了京都,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折绾呆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竟然这么早吗?”
她只记得是年后,但现在才二月多。 那刕鹤春就要离开京都了。这是急事,一般第二天就要动身的。
可好几日后,关于他的任职却没有下来。折绾诧异的看着他每天忙早忙晚,她忍了好几次才过去问,“陛下派人去江南赈灾了吗?”
刕鹤春:“派了,是我的同僚。”
他说起这件事情也颇为头疼,“那几日我告假在家……”
他也是想去江南赈灾捞一份功劳的。但勋国公却举荐了其他人。
英国公宽慰道:“这一次……怕是不好赚这份功劳。”
他收到的消息多一点,小声道:“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