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宁国公府的小公爷顾何也在被邀之列,今日入宴若能与他说几句话,自也是不枉这一趟。”
苏意浅笑:“原来二妹妹是因为某个人,才闹着出门的。”
被苏意这么一说,谢望雪不由面颊红热起来,她拉开帕子半遮面道:“嫂嫂你莫取笑我,我也不过是想去问句话罢了。”
苏意会心一笑,转头看向谢望亭道:
“亭弟笃学之心让人佩服。魏大人学识渊博,定能为你解惑。”
谢望亭微微抬头,恭敬地感谢了一番。
*
伯爵府门前,雄狮威武。
魏辙专门穿了一件,看起来比较清亮的灰白暗纹圆领常服。他站在门口仔细整理一番,满意之后,才放心进门。
顾何从马车上下来,喊他道:“子由等我一起!”
魏辙将袖口拢了拢,拱手道:“小公爷。”
顾何走上前,打量道:
“怎么今日穿上这身衣裳了,你可最不喜欢这种亮堂的了。”
魏辙将视线偏开,看向内院道:
“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切勿让人久候才是。”
顾何微笑,将手背在身后,提步道:
“你呀你,不让说便不说了。”
进门后便有小厮收了帖子,然后引着二人去了水榭阁。
水榭阁是前院招待男丁的地方,阁内布置了菊花坛,葱郁葳蕤,明艳夺目,专供男子们欣赏。
沈老夫人在上座,旁边站着一位男装扮相,身材颀长的女子,这便是沈知夏。
魏辙和顾何相继行礼入座,举目而望,阁内皆是陵京中的青年才俊。
顾何按下头,小声对魏辙道:“这怕不是借着赏菊的名头,给那小丫头招亲呢?”
魏辙的目光掠过台上的沈知夏,忙垂道:“此事不可乱说。”
顾何微微一笑,调侃道:
“子由你早便到了适婚的年纪,你长兄都已完婚,你竟不着急?”
魏辙没言语。
顾何又道:“陵京中的佳人屈指可数,你可看中了沈家这位?”
魏辙端起桌上的茶水,道:
“小公爷莫再取笑,还是听听沈老夫人怎么讲吧。”
沈老夫人着了一件藏青色的金线绣花褙子,头花白,面容慈爱。
她被沈知夏搀起,道:
“陵京皆知老身最爱菊,近来园中菊花初开,我心甚喜。故而特邀诸位前来为菊作诗,能拔得头筹者,老身必有重谢。”
语毕,台下青年公子纷纷上前,大有斗文之势。
顾何并不喜欢,便道:
“不如你我到园中游览游览,伯爵府的菊可是陵京一绝,若不好好借此机会观赏一番,岂不可惜?”
魏辙半晌才道:“既然小公爷有意,那子由便陪小公爷去园中瞧瞧。”
顾何止步,转身道:
“你我儿时也算亲昵,怎么如今做了官,开口闭口都是小公爷长小公爷短的,叫人听着生分得很,你且喊我名字来!”
魏辙拱拱手,谦恭道:“尊卑有别,小公爷乃是功勋之后,子由只是区区臣子,自该如此尊称。”
顾何双手环在胸前,审视道:“难怪怀岳会避着你,实在越来越像儿时的学究了。”
魏辙恭谨颔,抬眸间便见有丫鬟自屏风后出来禀告。沈知夏侧身闻婢子言,只见其眼光微亮,恭敬地朝沈老夫人做了个告退的手势。
魏辙的余光刚好瞟见,心底不由泛起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