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庭出来的就是不行,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今天敢偷主人的东西,明天就敢骑在主人头上!”
正厅里,钱氏气的咬牙切齿,一双吊梢眼恨不得将人盯出血来。
若春跪在地上,一张白净的脸被打得全是红色的手印子。
她郑重地叩了叩头,仍然立场坚定,道:
“小人虽是跟着主母过来的陪嫁丫头,可也知道什么是规矩。大娘子若不信,尽管着人去小人房里搜。”
“小贱蹄子,偏你长了张嘴是不是?严妈妈再给我掌嘴!”
钱氏一抬手,身边一精瘦的婆子便趾高气昂地领命上前。
她先前在若春手里吃过不少苦头,眼下总算逮着个机会。
“慢!”
苏意着一件素色的暗花对襟褙子,头利落地挽成妇人髻模样,一根斜插的莲花玉簪穿入髻,整个人显得干练而稳重。
她走上前,先给钱氏行了礼。
“母亲丢了东西,儿媳掌家的却竟不知,实在该打。”
钱氏冷笑一声。
酸道:“儿媳掌家辛苦。不过就是这么点儿小事儿,我自个儿处理了就行。”
苏意莞尔。
“母亲又说外道话。家中无小事,何况若春是我带来的陪嫁丫头。出了这样的事情,该是我负有教导不当之责。”
钱氏心下有些着急,她原想早早落了若春,不想她亲主子却来的快。
苏意冷淡地注视座上的钱氏,目光中的尖刺一闪而逝。
她回来了。
重生醒来,现若春不在,她便知晓了今日要生的事情。
前世,钱氏背着她,偷偷以偷盗的罪名将若春卖出去,最后等不及她去救,若春就为了自证清白,自己抹了脖子。
再后来,若水也莫名生病,几日就忽然病死了。
当初,她被继母当做维持门庭的工具,嫁入当今新贵定北侯府。
没想到,却成了一块为人利用的遮羞布。
刚嫁入侯府,丈夫谢望山便冷冷地对她说:
“你苏氏虽是青州大族,可与我侯府比之不及。你不过是母亲为我娶回来给人看的摆设,不要逾矩!”
她一笑,就算丈夫不爱她,能安稳过日子就好。
她兢兢业业理家,事事以公婆长辈为先,可最后却一步步失去亲信,最终缠绵病榻,死了都没人知道。
就连她舍命救下的义女,也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充满怨恨地盯着她,道:
“是你夺了我和娘的一切,如今又叫我去嫁寒门,你真是该死!你快将我和娘的一切都还回来!”
她心下泣血。
这就是她不顾自己的病体,舍了半条命救回来的女儿!
重活一世,这一次,他们都休想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
钱氏顿了顿,不自在地端起茶来啜饮一口。
严妈妈站在原地,也不知是打还是不打,只拼命给钱氏递眼色。
“严妈妈快打,这小蹄子不打狠了她是不会说实话的!”她气急败坏道。
原本钱氏想借着苏意在病中,早早罚了卖了,谁想能这么一出。
眼下赃物还没放好,一查准是要露馅儿的!
“祖母。”苏意欠了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