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巡中队来了两组警力,除程天外还有个黑瘦的民警,被留在现场搞勘察,年纪和徐文武差不多大,应该就是前面两批进来的,徐文武记得他就是之前有次会上把“三清”回答成“三清老祖”的奇人。
好像叫吴亮什么的。
徐文武自然地帮吴亮打起下手,替他扯比例尺,摆标号牌,两人忙碌了许久,在检查车辆时,徐文武现几个异常处,他是越看越奇怪,越看越心惊胆战。
“亮哥,你看这事故,是不是有问题啊。”
吴亮疑惑道:“怎么了?”
徐文武指着严重崩缩变形的车头,车窗已经蛛网般裂开。
“当事人说他妻子是从副驾驶甩出来的,但你看现在这个车头,的确撞得严重,但车前窗只是破裂,并未破开,乘车人何从甩出?”
听到这,吴亮抬起头:“对哦,那司机真的说是从副驾驶甩出来的?那不可能啊,这玻璃都没开口子。”
但很快,吴亮又想起什么一样,说:“会不会是记错了?我看那司机状态也不对,很多司机出事故后都记忆混乱,胡言乱语的,会不会是他自己把人拖出来,然后忘了?”
徐文武耐心指着车里的情景。
“问题不止这一个疑点啊,还有,你看这个车里,虽然有血迹,但面积不大,也没有喷溅性血迹,更没找到创口,这人不会是在车上受伤的,就算拿荧光仪过来检测,我相信也不会出错,但是外面应急车道上,有那么大块的一片血迹,我怀疑,那里才是第一现场!”
“第一现场?”吴亮都有点懵了。
“对,这司机妻子都伤那样了,他也没看出急切的表情,甚至一点惯常的反应都没有,也没有报警,反而他全身的紧张和抖动,符合一个激情杀人者的常见反应!从刑侦角度来说,一旦人、现场、痕迹、工具都出现疑点的话,那这事就必须报刑大了!”
“你是说这个不是事故……是刑事案件!?”
“对!……不行,我必须赶紧去医院,亮哥,这里交给你了!”
“唉?唉!”
刚刚这番话,徐文武既是讲给吴亮听,更是分析给自己听,此刻他想通了一切关窍,猛地起身,飞一样往自己的警车跑去,身后吴亮喊他也没有反应。
徐文武叫上白宇,这位胖辅警本来在后面示警,突然被叫上车,整个人都懵了,他问这是去哪。
徐文武一边扯安全带,只回答了两个字医院,就忙着打电话去了。
他先给李钢把自己现的这些疑点说了一遍,李钢开始还不以为意,但听徐文武说得笃定,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位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新人”。
“那你去医院吧!注意安全,千万别冲动,尽量深挖,我这边通知本地刑警大队。”
“好。”
徐文武得令,让白宇把车开得再快些,他又给和救护车一起走的程天打电话。
“什么事,正忙着呢!”
电话那头的程天很不耐烦,对于徐文武这个爱出风头的新人,他十分不满。
“你和宾朋奇在一起没有?”
徐文武压低语气,同时补充道:“你先别回答,如果在一起的话,你用好或者是,回答,别声张……”
但程天完全不理解徐文武这番好意,他大声说道:“你干什么?这么神经兮兮地干嘛?那司机交钱去了,你有事快说,我这马上要做笔录呢!”
徐文武没恼火他的态度,继续解释自己的现,被他这样一说,程天才反应过来,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徐文武也不和他争,就让他等下一定看住宾朋奇,他们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徐文武和白宇继续加,一路都快开到这台朗逸的极限了。
很快,他们在南山收费站下了高,往符丽被送去的南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大门,徐文武都不等车停好,径直下车往急救室跑去。
赶到救急室门口处时,正遇到宾朋奇靠在墙上抽烟,他此刻情绪已经放松下来了,旁边梳着背头的程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中队长,此时神情也有些紧张。
看到徐文武过来,程天才放松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对宾朋奇站成合围架势。
“宾朋奇,我是刚刚在现场的民警,你还记得吧?”
看到从现场赶过来的徐文武,宾朋奇抬起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