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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萍萍求助娜娜重操旧业(第1页)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边露出一张马脸般大小的亮光。

西边的地平线上还挂着月亮的白影,在黑色的天幕下,像一个长了细绒毛的白色圆圈。

一片片乌黑的云层,布满低矮的天空。晨风微微,小草青青,花儿艳艳,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雾气。一排排路灯,眨着不知疲惫的眼睛,静默守护着城市的夜空。晨练的人们,轻快的脚步声唤醒了?丛中的虫儿。

蜗牛在水泥地面上爬行,大胆地横穿人行路面。在一条笔直的路上,隔不了多远就能看见地面躺着一二只被踩碎了壳的窝牛,已变成了一块烂泥肉。为生活奔波的蚂蚁们已嗅觉到这些来之不易的美食,蚁王正带着勤劳的蚁族兄弟孩子们,成千上万只蚂蚁排成有序的队伍,一路奔跑前来分享这个庞然大物的美味。

都市的早晨,醒得最早不是鸟儿,而是农贸市场、农产品批市场摆早市的摊主、商贩。他们不需要闹钟,不需要看手机,每天晚上早睡,每天凌晨早起,生物钟跟时钟一样准时。

城市的早晨,听不到鸡鸣狗叫,只听得见鸟鸣和车声。

谢娜娜,一个从大山走出来的16岁花季青春少女,扎根深圳已12年了。

她从一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复杂纷呈的社会大染缸里生活,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挣扎,渐渐脱胎换骨,如今长成一个成熟大方、见多识广、满腹心计、思想开放的大姑娘。

在谢娜娜酒醉金迷的生活里,时间如同躲在黑暗里的影子,看不见,摸不着,悄无声息地飞逝。1o年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她只记得自己捞了多少钱,银行帐户上加了多少个数。却忘了自己在多少个夜晚醉在酒中,迎合卖笑,消耗青春时光。忘了自己多少个夜晚倒在男人怀里,逢场作戏度过黄金岁月。

谢娜娜眼看着身边别的同龄姑娘有的走了,有的改行做别的去了。

在这个吃青春饭的特殊行业里,她的年纪算是大的了,渐渐失去年纪这个优越条件了。她靠着化妆打扮来掩饰自己的年纪,凭着天生的姿色和成熟的技巧,赢得顾客的青睐。

谢娜娜在ktv吃了1o年青春饭,钱赚到了,可年纪不小了。因为长期喝酒,还落下了胃病。姑娘家28岁,再不嫁人成家就晚了,女人这一辈子幸福就耽误了。家里父母心急如焚,隔三岔五就打电话来催她回家,说是找了几个媒婆帮她牵线搭桥,给她物色好几个备选人家。在家里父母一个个电话的催婚下,她答应父母说现在工作很忙,等过一段时间再抽几天时间回去相亲。她思来想去,在回家前也得找份体面的工作,或者自己干个体经营,做一份正当的生意,等家人和别人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在家人和别人面前,也体现出自己这些年在外混得不错,有一份安稳且收入可观的工作,在与人家谈婚论嫁的场面上,增添了自己的优越条件。所以她想,也是时候该换个新的生活方式了。于是她就辞去了ktv的工作,回到宝安西乡的租房里。她想着1o年在餐厅做过服务员,经常跟老板去宝安西乡的农贸市场去买菜。她就想着自己开个蔬菜批摊铺比较好,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摊铺没有店铺的租金高,且启动资金不大,投入成本不高,当天出帐,当天入帐,资金回笼快,忙就忙在凌晨那几个小时,其它时间想零售卖点就卖点,不想零卖就收摊走人,时间自由。

她心里想好了,就立马付诸实际行动。

一个星期后,她就在宝安西乡农贸市场里租了一个靠边角的摊位。她走到附近的街道上,找了一家广告设计店做了一块带灯光的“娜娜菜篮子铺”牌子。

市场内好的摊位早就让别人租用了,轮到现在的只有靠边角的摊铺了。她能租到这个摊铺,还算她运气好,别人刚退了摊铺,让她给碰上了。她的摊铺在最边上的一个角落处,虽然比不了批市场的中心位置显眼,但她比别人多了一个心思,在摊铺上方挂了一个闪亮的灯箱牌子,走进市场,一眼就能看见牌子上闪亮着“娜娜菜篮子铺”,很是亮眼显目。

她脑瓜子聪明,边学边做,顺顺当当地干起了卖菜的生意。由于她打扮时尚,穿戴讲究,人靓嘴甜,体态丰满,露出一张粉红的笑脸站在那里吆喝,像一颗成熟水蜜桃,招人喜爱,吸引了男人们好奇的目光。

她有着迷人的眼神,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式卷泛着油亮的光泽,耳朵上挂着五星形吊坠铂金耳环,脖颈上戴着心型钻石吊坠铂金项链,浑身上下飘散着淡淡的香气,路过她摊位的男人们,不管年青人,还是中年人,都想多看她几眼。

谢娜娜租了二室一厅一卫一厨的电梯房。租房里家具齐全,在客厅的墙面上挂着一台32寸tc1液晶彩电,靠厨房的墙角摆放着一台海尔冰箱和一个消毒柜,卫生间外面靠阳台的墙角摆放着一台美的洗衣机,客厅门口旁侧放着一个2米长的,可以当床用的真皮沙。卧室里布置清新雅致,席梦思的床头紧靠墙面,上面吊挂着一床粉色蚊帐,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靠床头摆放一张梳妆台,台前放着一张椅子。从居室家具的摆设和布置来看,女主人的生活比较讲究,非一般打工者可以做到的。

谢娜娜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眼睛望着卧室顶上的日光灯洒下来的白光,脑子里想起以前的伤心往事。

1o年前,她初中毕业跟随老乡来到深圳,年纪轻轻开始闯荡都市生活。她刚来那年正好16岁多,进工厂招工的人说她太年轻不招。她只好找工厂以外的工作,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人长得眉清目秀,机灵聪明,性格外向,漂亮的女孩子找份工作还是没有问题。她自己带一把伞,一瓶水走路沿着马路旁边人行道街道挨店找了一家餐厅做服务员,踏踏实实地做了下来。在餐厅里上班,一个月下来,没有休息日,工资也不高。尽管她对这份工作不是很满意,但她心想有一份工作干,就算是好的了,有吃有住还有工资,总比找不到工作在外面流浪要强很多。她工作认真,小心谨慎,勤快手巧,做事上心,老板和老板娘看在眼里,平常在话语上对她也很好,逢年过节也会个红包给她。她在这家餐厅干了2年,生活平稳平静。

在这2年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在不经意中听到他们在聊天,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各种信息,有生意上的,有生活中的,有娱乐方面的,有社会新闻的,有男女私情的。

在这2年里,她见的人多了,见过了一些世面,心里也成熟了不少。她的心思不同一般女孩子,还是有想法的。她做了2年,就提出辞工了,餐厅老板和老板娘想挽留她,承诺给她加点工资,希望把她留下。但她早已有了想法,还是辞工走了。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进了金唛ktv娱乐中心做服务员。她在服务员岗位做了2个月实习,只是做些点歌、倒酒、清理桌面、活跃气氛、组织游戏类的服务性工作,刚转正的第二天就被老板看上了。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他把她叫到他在2楼办公室,热情地给她泡了一杯龙井玫瑰茶。她喝了老板亲手泡的茶水,就不知不觉昏昏睡去。等她醒来时,她赤裸地躺在里间一张席梦思床上,她身上盖着一床薄毯。她的内裤内衣和公主服扔在一边,她看见白色的床单上湿红了一圈。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的她已经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一个女人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坐了起来,从枕边的纸巾盒里拉起几张纸擦了擦大腿间。她将纸巾折又叠一团,扔进床前的纸篓里。她拿起内裤内衣穿上,接着穿上公主服。

墙上的空调还在开着,吹出冰凉的冷风。此时,老板已走了,她的枕边放着3沓崭新整齐的百元大钞,下面垫着一个手提皮包,上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了一行像小学生写的一样丑的字“我走了,这3万块钱和包包是送给你的,算作补偿。从明天起,我把你调到ktv中心做陪酒员,你就等着赚大钱了!”

她坐在床边偷偷地哭了一会儿。她哭过之后,扯起2张纸巾擦干了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她将3沓百元大钞装进手提包,拿起纸条撕成碎片,扔在纸篓里。她将手提包拿在手上,移步走出里间。她走到外间门口,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就这样她在金唛ktv做陪酒员做了1o年。

在法院查封工厂的第二天,欧萍萍收到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吊销营业执照决定书。

她手拿这份吊销营业执照的决定书,如同手握一块寒冰,双手不协调地抖动着,连双脚也在不停地颤抖。

连日来,她觉睡不好,饭吃不香,本来就苗条的身材就更加清瘦了,腰部细得简直就像垂挂在风雨中的一枝杨柳,看上去弱不惊风。

晚上7点,她煮了一碗水饺。她吃完水饺后,擦拭厨房台面卫生,清洗餐具放入消毒柜里进行加热消毒。

她走出厨房,走进卧室,拿起手机,又走到客厅的沙上坐下。她想起好久没有联系闺蜜谢娜娜了。于是她打开电话通讯录,拨通了谢娜娜的电话。

“喂,萍萍,好久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谢娜娜穿着睡裙,正坐在梳妆台拿着电吹风吹头。她关掉电吹风开关,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一看,是她的闺蜜欧萍萍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

“娜娜,好久不见,很想念!”欧萍萍的声音软软的,没有往日那种清脆悦耳之感。

“萍萍,不是我说你,自从你开了这家公司后,你就忘了我这个闺蜜了。也不常打电话了,就算偶尔打个电话过来,也是匆匆说几句客套话,轻描淡写地问候二句,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说说心里话,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最近2、3个月,我现你完全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谢娜娜在电话里抱怨地说。

“娜娜,实话跟你说吧。我最近2个多月遇上麻烦了。现在我的工厂被法院查封了,车子也被贴了封条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吊销营业执找决定书也收到了。现在牛圣平也被关押在看守所。我们交给客户的喇叭出了环保质量问题,客户到法院起诉我们,法院判定我们赔偿32o万元。我们就开了这么一个百十号人的加工厂,就算厂子、房子、车子全部赔上,也不够呀。何况还有供应商的货款,员工2个月的工资。我现在是掉落深坑没有人救呀,摆在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欧萍萍说着说着,眼含泪水,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了。

“你家牛对平不是很懂喇叭的吗?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喇叭出了质量问题,也只是赔偿经济损失吧,哪有把人抓进去的呢?你可以去申诉啊,把人捞回来呀!”谢娜娜经历过世面,显然懂得一点基本常识,她大声地劝说。

“你不知道,这里面还夹杂着比较复杂的原因。是这样的,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就是接手老头子工厂的那个姓杨的八婆和她的老公从中作梗,举报了我们,才害得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知道吧,就是我前夫他爸。牛圣平气不过,那天晚上就去她的工厂把她的仓库给烧了。你说倒霉不倒霉,偏偏被她的一个死保安碰上了,结果被他给打晕了,当场抓住了。人家就打电话报警了,当晚就送到看守所去了。”欧萍萍叹了一口气,哭丧着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说。

“哎,你家牛圣平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他怎么自己去干这种事呢,要干也是找别人去干呀。让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这不是更安全更可靠吗?这下撞到别人枪口上,主动送上门去了。人被当场抓住,证据确凿,这下没有好几年出不来。”谢娜娜听后心里替她窝火。

“可不是嘛,你说他傻不傻?这个牛鼻子,搞得这个工厂在他手里败了,现在家又不像家。我现在对他只有恨,没有爱了。”欧萍萍非常生气地说。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告诉了你爸妈没有?你爸好歹也是一个镇长呀,让他帮你想办法,出出主意呀!”谢娜娜提醒她说。

“我哪敢跟他们说呀,我怕他们知道后,不会气死也会气成病!”欧萍萍心急火燎地说。

“我现在也帮不上忙,我没在金唛ktv做了,刚开了一个蔬菜批摊铺,钱都投进去了。”谢娜娜主动向她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没有打算问你借钱,我给打电话就是想回金唛ktv去上班,只想挣点钱救救急。”欧萍萍向她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以呀,我跟马老板打个电话说说。”谢娜娜在电话里答道。

“好的,谢谢!”欧萍萍客气地说。

“咱们姐妹俩还这么客气!我每天凌晨4点就起床,我要早点睡了,晚安!”谢娜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走回卧室,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

她打开衣柜,拿出内衣内裤和睡裙,手拧着太阳穴走出了卧室,摇晃着走进洗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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