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祁妙推开窗户,半个身体探出窗外,对着近在咫尺的樱桃张开嘴。
轻易便叼走一颗。
她连连点头,满意的不行。
不错不错,果然有种回归原始的快乐。
正要再吃一颗,蓦地,一只苍白从树枝伸出,轻轻抚在她脸上,指尖冰冷的温度激得她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祁妙:“!!!”
她瞳孔地震,飞速后撤,电光火石间已捏了一把驱邪符在手,厉声喝道:
“谁?!”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后,樱桃树里多了张美人面。
兰莳幽幽看着她,神情恍惚,“是我。”
祁妙:“……”
好一个炸裂的出场。
“你怎么来了?”她松口气,收好符纸,再度走到窗口,“可是有什么事忘了和我说?”
不然没道理白天才见过面,晚上又找过来了。
兰莳没出声,只是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
祁妙端详着她的脸色,表情也严肃起来:
“到底怎么了?”
兰莳收回视线,垂眼看着窗棂上的一片落叶,语气一如寻常,听不出什么端倪:
“没什么,刚到凌云有些不习惯,一时睡不着,你陪我去走走吧。”
原来是这样。
祁妙正好也没什么困意,笑着应了一声,也懒得绕去走门,双臂一撑,从窗口翻了出去,灵巧的像只燕鸥。
兰莳看着她的动作,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也曾这样翻过窗,在月色下对她伸手
,嗓音带笑——
“退潮了,走,我带你去捡贝壳。”
那时,他说一定要找到最大,最好看的珍珠送给她做生辰礼。
她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在心里数着日子。
可她到底没能收到。
——他死在她生辰前一天。
兰莳有些呼吸不畅,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扼住了流泪的冲动。
“走吧,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去山顶赏个月?”祁妙理理衣裳,提议道。
兰莳轻轻点头:“嗯。”
两人都没御剑,并肩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上,凉风习习,两侧的树摇曳不止,叶片沙沙作响。
祁妙双臂枕在脑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兰莳说着话,语调轻快。
兰莳偶尔应一声,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不多时,两人抵达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悬崖下是莽莽林海,头顶一轮满月盛大明亮,仿佛伸伸手就能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