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莳点头,将亲手采的野花放在桌上。
种类与数量竟与祁妙之前编的丝毫不差。
见状,祁妙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那句“亡夫”。
脑壳疼。
心里更多的则是愧疚。
她小号与兰莳正式相识只有短短一个月,然后就“病重”下线了,根本就没有走到成婚那一步。
却没想到,兰莳居然念了她这么久。
一百年的岁月里,她独自守在那座岛上,守着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之间,点点滴滴的回忆。
长夜漫漫,日复一日。
祁妙在花叶间穿梭的手指微顿,旋即慢慢收紧。
她真该死啊。
这样想着,下一刻,耳边又传来兰莳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你编花环的手艺是何人传授的?居然与我亡夫编出来的别无二致。”
祁妙将头垂得更低,慎而又慎之的找了个理由,“这个并不难,满大街随便抓个人都会,或许只是凑巧相同。”
“
虽凑巧,但绝不可能巧到这个地步。”兰莳眼神渐冷,“他曾对我说,全天下只有他知道这种花环的编法。”
祁妙:“……”
傻孩子,那真的只是我在胡言乱语而已啊。
考虑到事情的真相太过残忍,她没揭穿,很快又想了个新的借口:
“这手艺是家中祖传的,我从长辈那里学来的时候,便是这样。”
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兰莳却仿佛松了一大口气。
她看向祁妙的目光中混入了些许的……慈爱?
祁妙:?
“若我猜的没错,”兰莳轻启樱唇,“你应该是他族中的后人。”
祁妙:“……”
“百年过去,我已记不太清亡夫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心里便觉得甚是亲切,还有几分熟悉,总觉得很久以前便与你相识。”
兰莳一脸明悟,“我的直觉从不会出错,如今看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祁妙:“。”
不,那是因为我就是亡夫本夫。
兰莳握住她的手:
“这事儿我会派人去查,若你果真与他同出一族,日后……”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神色郑重:
“我会把你当做我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在祁妙昏迷期间,她已从凌云宗沸沸扬扬的传言中知晓,祁妙已无亲人在世,是孤身前来投靠。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族人,身上留着相似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