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娘子,你也知晓,大哥对你宠爱有加,却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留着守宫砂。”赫连钧冷笑道。
乔钿华假装没有听见,悬挂了青玉留皮鱼形香囊,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故意将竹帘推得噼里啪啦响,凑巧砸到赫连钧的胸口。
赫连钧疼得嘶叫一声,委屈兮兮地望着赫连铮。
赫连铮抚了抚额头,推着赫连钧,去了隔壁的汤泉,扯掉赫连钧腰间系的象牙雕瓜香囊,抛向小银钩。
“两位殿下,杂家还要回去伺候陛下,先行告退。”简公公打着拂尘,笑容可掬,眼底流露出惋惜情绪。
语罢,赫连铮和赫连钧已经利索地脱了衣裳,下到汤泉。
汤泉温热香滑,外边传来梨园歌姬的唱曲声,委婉动人。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大哥,听一听,这梨园歌姬的嗓音,婉转圆润,比咋咋呼呼的乔娘子识趣。倘若你只是想用玉牒保护乔娘子一时,不如以我的名义,召几个歌姬过来解闷。这颠鸾倒凤的滋味,一旦品尝过,便会时刻想念。”赫连钧懒意洋洋地摊开手臂,半眯起湛蓝眸子。
“笑话,本王需要浪费一只玉牒么。”赫连铮倚靠汤泉壁上,执着双龙海棠夜光杯,饮
一口葡萄酒,唇瓣红艳似火。
赫连钧听后,顿时来了精神,啪地一声水花四起:“大哥,既然你对乔娘子有意思,不如趁热打铁。我愿意做个丑人,替你点一支合欢香,一段鸳鸯戏水,保证教你终生难忘。”
“出什么馊主意,本王是那么掉价的人。小雀奴几次要用献出身体报答本王的恩情,被本王拒绝。本王要她心甘情愿地钻入被窝里头,求着本王临幸。”赫连铮将剩下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眼尾绽开一抹娇艳欲滴的鲜红,彰显魅惑风情。
“大哥,小娘子脸皮薄,很矜持。”赫连钧调笑道,尔后转念一想,喃喃道:“不过,乔娘子应是个例外,不懂得礼义廉耻吧。”
话音刚落,乔钿华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御汤九华殿。
赫连铮施展轻功踏雪无痕,翻墙而入,捉住那条令乔钿华花容失色的银环蛇,径直拧断了蛇头,摔死在地。
“殿下,吓死我了。”乔钿华扑入赫连铮的怀里,娇软调子带着哭腔。
“小雀奴,你再碰一下试试。”赫连铮勾唇含笑,语调凉薄。
语罢,乔钿华抖了抖小身板,立即松手,耷拉着脑袋。
赫连铮有心逗弄乔钿华,探出冰凉指尖,捏着乔钿华,逼迫乔钿华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然而,赫连铮瞧见的是乔钿华那被温泉水汽熏热的小脸蛋,恰似芍药花开,流溢出粉嫩霞光。
嘿嘿,殿下被我迷住了。乔钿华颇
有成就感。不过,殿下曾经拒绝过我的爱意。思及此,乔钿华感到不服气,心生一计,假装害羞,逃跑起来被石头绊倒,昏迷过去。
赫连铮将乔钿华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不禁好笑。
这时,众人纷纷赶来看热闹,眼见就要撩起竹帘,赫连铮瞅着乔钿华这副装死不起的小模样,长叹一声,打横抱起。
“大哥,你玩得太野了。”胶东王赫连镜打趣道,端正儒雅的笑容里勾出一丝邪气,犹如突然生出红斑的琴丝竹。
“大哥和乔娘子没事就好。”金城长公主赫连宝钗柔弱一笑,抓着大驸马周铭泽的衣袖,垂下一片阴影。
“殿下,我说了,不这么玩的。”乔钿华闷闷地道。
燕昭帝在叶铃歌的搀扶下,匆匆赶来,乍然瞥见乔钿华被衣衫不整的赫连铮抱着,露出初次承恩的娇羞感,不禁哈哈大笑。
“铮儿终于开窍了,不枉朕一番苦心。”燕昭帝笑道。
赫连铮听后,顿时冷了脸。原来那条银环蛇是阿耶的杰作,以为他英雄救美之后,瞧见小雀奴的冰肌玉骨,便会做出禽兽行为。
“阿耶,下不为例,否则……”赫连铮抱着乔钿华,转身离去。
否则,他就吩咐阿钩,往阿耶的龙床上塞三四个身材火辣的胡姬,保证教阿耶玩得流鼻血。
“凤奴,放肆!”燕昭帝指着赫连铮的背影,嗔道。
然而,众人见怪不怪,燕昭帝从来不会因为赫连铮的放肆而
施加责罚,但是换作别人,少不得要跪太庙。
第二日,北海王与其侧妃鸳鸯戏水的闹剧刚刚传出,就被叶婕妤有喜的消息盖过风头,传遍整个华清宫。
那个时候,乔钿华抱来一碟玉露团,同薛钰、苏锦华分享。
“阿钰、锦华妹妹,你是没有瞧见,叶铃歌那张苍白容颜,活像死了夫婿一般。”乔钿华娇俏含笑,美目流盼,尔后意识到叶铃歌的夫君正是燕昭帝,连忙抽了自己的嘴巴,喃喃道:“呸呸,童言无忌。”
“钿华,听说没,叶婕妤今日吃了玉露团,忽然呕吐,经张御医诊断是有喜了,两月有余。陛下高兴,当即晋升了叶婕妤的位分,以后我们要称呼一声昭仪娘娘了。”徐尚轲熟门熟路地踏入苏锦华的卧房,拈起玉露团,砸吧砸吧。
乔钿华听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说好的宫斗戏呢,继后和田贵妃是怎么容忍叶铃歌日日承宠而怀上龙种的。还有,陛下正值盛年,再生一个小儿子,以后夺嫡之路更加艰难,那四位殿下是如何吃得下米饭的。
其实,乔钿华最不安的是,叶铃歌会加倍报复她。
“殿下,您可要当太子。”乔钿华嘟囔道。
话语刚落,苏锦华将勉强吃下的玉露团全部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