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心情不好,吃块花折鹅糕。”有年轻小贩,压低了斗笠
,推着木车,嗓音尖细。
乔钿华给了铜板,捧着花折鹅糕咬一口,顿感不对劲。
花折鹅糕,得反复折叠方出花形。可是,这块糕点的花形是牡丹花,做工繁复且精致。鹅肉腥味重,用盐腌制,剁成馅料,吃出来便是咸香口感。但是,这块糕点的鹅肉馅,新鲜回甘,也是大手笔。
“段清锋,你是段清锋!”乔钿华猛然惊醒,后退几步。
然而,话音刚落,乔钿华揉着额头,晕倒在地。
夜幕降临,八方花梨木嵌琉璃绘双龙戏珠纹花灯,依次点亮。错银云龙纹铜炉燃烧着新添的龙涎香,越州缭绫裁成的帘幔随风轻轻摇曳飞龙在天图案上的朵朵鳞光。
乔钿华苏醒过来,环顾四周,踱步到一口羊脂白玉雕砌的汤池前边,蹲下身子,探出指尖,试了试水温。
“表妹就这么着急侍寝呀。”段清锋的笑声,犹如毒蛇般寒凉。
“段公公,我要是被陛下临幸了,我会第一时间向陛下讨要你。”乔钿华娇俏一笑,眨巴眼睛,格外灵动。
段清锋早已不是冲动少年,打着拂尘,摇头失笑。
来日方长,收拾表妹,等到北海王没有兴致即可。
“小锋子,乔娘子怎么还没有下汤池?陛下都派杂家过来催促了。”燕昭帝身边的大太监简公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恼道。
段清锋听后,情急之下,竟是一脚将乔钿华踹进汤池。
可是,乔钿华站在汤池里边,双臂环
抱,并不配合。
“乔娘子,这是不乐意伺候陛下么。”简公公站在汤池旁边,居高临下地瞧着乔钿华,一张祥和笑脸,透出无上威严。
“公公,此言差矣,能够服侍陛下,是我的福分。不过,我想拿到我的考卷批改。策问、明算、翻译、诗赋、通史,明算难度大,我做不好,别人也做不好,策问和翻译是我的弱项,我花了很多功夫去恶补,诗赋与通史则是我的强项,我再差劲也胜出小部分人。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落榜,烦请公公转达我的意思。”乔钿华盈盈一礼,眼波流转,俨然温柔可爱的小淑女。
语罢,简公公思忖片刻,长叹一声,缓缓离去。
一盏茶功夫后,简公公捧着考卷,去而复返。
乔钿华看到考卷,眼睛一亮,立即从汤池里爬出来,向简公公敷衍行礼后,便夺过考卷,席地而坐,认真翻看每一处批改。
“乔娘子,您该沐浴更衣了。”段清锋重重咳嗽一声。
可惜,乔钿华故意假装听不见,考卷翻得哗啦啦响。
“乔娘子,陛下让老奴带一句话给您。字迹丑陋如鸡爪,诗赋更是无病呻吟,学艺不精,还是留在长安苦练,三年后再战。”简公公打着拂尘,笑容和善。
陛下对待女子,从来都是做足君子之礼,这还是头次埋汰。简公公觉得乔钿华有戏可看,态度上自然要软和一点。
“多谢陛下指点。”乔钿华皮笑肉不笑
。
所以,乔钿华借助考卷,拖延了一个时辰才慢吞吞地下了汤池。放榜当日,备受打击,醒来时候已经置身于大明宫,如此魔幻故事,她整理不出思绪,只能见招拆招,舍弃了女子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