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迪阁下”是他下属的敬称。
灰松镇商业行会的领,他同阿斯拉与雷琳在雪山碰上的商人,在生活质量上完全是天上地下。
不过,闲话与客套就先放在一边吧。
“我对你的造型不感兴趣,阿斯拉小姐。”
“不过测试,自然是要看真功夫的。”格雷迪阁下的话语简洁有力,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并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亦或个人隐私。
唯一能引起重视的,是阿斯拉能否为商会的可靠力量添砖加瓦。
于是,他轻轻弹了两下手指。
那动作虽小,却如同某种信号的触装置。
在这这不起眼的弹指回音中,空气内部的无形张力骤然绷紧。
两名红布覆面的大汉应声而出,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紫色龙纹刺青,每道纹路都是奔涌血液的死海分流。
两人手持长刀,步伐沉稳,占据了房间出口的两侧。
铜墙铁壁般的双臂,将阿斯拉的退路牢牢封死。
大厅内侧的烛火,由“格雷迪阁下”亲口吹灭。
商业行会的领则悄然退后,这既是种礼貌,也是种宣告—他给予阿斯拉足够的尊重与空间,同时也表明他的测试正式开始。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对表演开始的期待,也是对灰松镇是否会对阿斯拉张开横幅、以礼相待的期待。
在这里,对陌生人而言,利益是人际关系唯一的存在方式。
这样一来,原本宽敞的商会大厅中央,便成为一座空旷的圆拱状空间,成为三人间临时的小决斗场。
“格雷迪阁下”点燃第二根雪茄,十指交叉靠上身后的樱花木椅。
小八字胡下的双唇像是热狗面包,夹住末端燃起的棕色肉肠。
吞云吐雾过后,格雷迪的两员悍将向阿斯拉逼近。
光影交错间,格雷迪阁下的眼神变得锐利。
他静待着,等待阿斯拉的回应。
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场证明—证明这名浪人是否值得雇佣。
两头攻击毫无章法的水牛,只靠体型压制,是能吓退初入行门的三流货色。
可对阿斯拉而言,纸扎的充气人再大,也耐不住水滴火烤。
当格雷迪拿起冰桶中的扎啤酒瓶,为自己满上一杯不带浮沫的冰饮时,他才刚准备好好观赏身前的战斗。
可两名被放倒的打手,与手握两把被折断握柄的长刀的浪人,他们都是对结果的宣告—阿斯拉是这场三人笼斗的胜利者。
“我用了直击醉穴的箭法,他们要睡上段时间了。”
阿斯拉向“格雷迪阁下”微微鞠躬,说明战况。
能够以少数的资源,谋取最大利益。
很好,格雷迪对阿斯拉的第一印象,要从容忍变为喜爱了。
那么,就付她双倍的打手工薪如何?
“谢谢—唔—?”阿斯拉捂住出抗议的小腹,又为自己的饥饿道歉。
“应该是我对我的无理道歉,”格雷迪将雪茄盒递向他的信任雇工,“要不要来一根…不抽烟,好吧…跟着佣人,他们会带你吃上热汤软羹,再帮你换身衣服。”
还算完美的收场,对阿斯拉来说算是。
……
……
“哼,长得不算太瘦,跑起来倒很灵活。”
雷琳没有在骂任何小偷、窃贼或强盗。
她是在指两头她追踪已久的野猪。
跑腿的行当是不太保险,可一想到阿斯拉会站在她身边说出“我就知道是这样”诸如此类的话后,雷琳的铁靴与肌肉又燃起斗志。
她的重剑扫过一片灌木,两头鬃毛灰黑野猪就在树丛后的橡木桩下。
只不过,从它们头顶的裂口来看,它们早就被人解决了。雷琳见状也只得收起剑刃—她只好再去找别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