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明亮,此刻的氛圍和昨夜截然不同。
可唇瓣交迭時的觸感,仍是她所熟悉的。
觸碰片刻,回想起昨夜的流程,柳拂嬿主動打開齒關。
從他稍亂的呼吸里,便能聽出,他覺察到了這一點。
卻遲遲不曾探入舌尖。
與之相對的,仿佛懲戒一般。
薄韞白吻她的力度加重幾分。
齒關稍張,輕輕咬了一下她下唇內側的軟肉。
並不痛。
可是,和昨晚那個纏綿悱惻的吻不同,今天的親吻,有種晦暗的侵略性。
柳拂嬿隱約覺察到了一些微妙的東西,卻並不知道薄韞白的真實想法。
台下賓客滿座,而他不願諸人窺視更多。
輕咬下去時,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眸底有晦暗的獨占欲,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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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環節結束後,剩下的便是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
晚宴時刻,柳拂嬿穿著敬酒服,得體地依偎在薄韞白身旁,接受每一桌賓客的祝福。
大廳內人來人往,難免會有意外。
和一位高大壯碩的客人擦肩而過後,柳拂嬿捂住髮髻,對不遠處的陶曦薇小聲道:「曦薇,幫我看看頭髮有沒有被蹭亂。」
陶曦薇卻沒過來,而是站在原地,警惕地看著她。
「你沒有別的想法吧?不會又像下午一樣——」
「當然。」柳拂嬿笑盈盈道,「我也就那一次機會。」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下午宣完誓,柳拂嬿抱著捧花,和薄韞白攜手走下長廊。
台下的陶曦薇正滿眼淚花,瘋狂鼓掌,忽然看見柳拂嬿向她使了個眼色。
她擔心是衣服或者鞋子哪裡出了問題,趕緊小跑過去,幫她解決。
結果才湊近柳拂嬿,眼前忽然掠過一片白色,緊接著懷裡便驟然一沉。
低頭一看,柳拂嬿把捧花塞進了她的懷裡。
「你這是幹什麼!」陶曦薇大驚失色。
「我下過決心,在事業干出一番名堂之前都要不婚不育的!」
「我的手捧花不祝人結婚。」
柳拂嬿曼聲道:「只祝人幸福。」
聽她這麼一說,陶曦薇只好半信半疑地收下了捧花,跟自己的伴娘包放在了一起。
儘管下午被猝不及防地塞了捧花,此刻看著按住髮髻的柳拂嬿,陶曦薇還是摸了摸兜里的小卡子,走了過去。
其實柳拂嬿今天的髮型是自身妝發師做的,做的時候就考慮到婚禮上的各種突發情況,髮絲固定得很牢固,據說連潑水都不會散。
但陶曦薇還是很細心地找到了一小縷被勾得微微移位的頭髮,想辦法把它們別到了原處。
「謝謝。」柳拂嬿溫聲說完,又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鐘律師呢?」
「那桌喝酒呢,今天的客人里剛好有他合作過的客戶。」
陶曦薇順暢地說完,忽然覺得不對,噤了聲回看柳拂嬿,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
柳拂嬿彎了彎唇,沒說話,回到了等在原地的薄韞白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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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的晚宴終於散場,一切總算塵埃落定。
柳拂嬿從更衣室走出。
換回自己來時穿的衣服,感覺身體都輕了不少。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隨便找了張凳子坐下。
腦袋累得昏昏沉沉,什麼都不想再思考了。
手機一震,是薄韞白的信息。
[我在哥嫂這裡,一會兒過去接你。]
柳拂嬿回覆:[好,我在更衣室這邊]
放下手機,安靜的房間裡便響起「啪嗒」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