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细皮嫩肉屁都不懂的小屁孩夜莺自然是瞧不上的,把他喊到房里来不过是瞧瞧异宝在这个小破孩手上能乖顺到什么程度。
夜莺双腿交叠,侧卧在软榻上,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性感魅惑,一双冷艳的眼眸淡淡地看着小糖豆。
直到小糖豆紧攥的手掌心握出的细汗快要把衣服浸出明显的湿痕了,夜莺才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软榻下的一个硬块上,不紧不慢地用手摁了上去。
下一秒,房间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吱咯”的奇怪响声,小糖豆倏地一抬头,刹那间就见四面八方朝他射来了无数枚暗器,躲无可躲,小糖豆吓得身子都软了,瞳孔倏地放大,眼见暗器瞬间就要将他刺个对穿,他手里的异宝终于有反应了。
顷刻间散出的无形力量把暗器尽数震得粉碎,整个地板的颤动了一下,房内的器具一应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夜莺皱了下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很勉强才咽下了呛上咽喉的血,然而离异宝最近的小糖豆却连一层油皮都没擦破。
“它是在……保护我?”小糖豆不敢置信地看着异宝,好似没有这么害怕了,缓缓伸出手去摸了摸异宝,没有温度,不过柔柔的,异宝乖顺地在他手掌心里蹭了下,看起来脾气很温和,如果忽略方才那一下被震得粉碎的暗器。
夜莺眯起了眼睛,她的瞳孔几乎压成了一线,看起来有些近乎阴沉的锐利。
实验室里到处都是夜莺的眼线,6渊虽然不知道穿帮被抓起来的下场具体是什么,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没敢到处乱逛,百般聊赖地回到了那间石室。
“咦?老大的灵气怎么散了?味道还奇奇怪怪的……”
刚一进门,6渊兜头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放在门上的手一僵,愣了好一会,好在小弟的专注度很高,没现身后来了人,6渊无声无息地来到小弟身后,抬手就是一记利落手刀。
瞬间那人身子一软,倒在了6渊的身上,手上的力道一松,一个装着粘稠血液的琉璃瓶滑落了下来,还好6渊手疾眼快一个伸手接住了,那琉璃瓶才幸免于四分五裂。
这两天下来,盯着黑羽教教主的人不少,行动不便也没法摆脱他们,6渊盯着小弟平平无奇的脸看了好一会,突然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
约莫一盏茶,6渊穿着小弟的衣服人模狗样地大步走出了石室,见有巡逻的人走了过来,他当即故作恐慌地鬼喊鬼叫起来,“不好……不好啦!”
“什么不好了?”巡逻队长没什么好脸色地瞪了6渊一眼,呸了一口,“晦气!再大惊小怪把你拖下去打一顿!”
“教……教主……”6渊仿佛人都吓傻了,哆嗦着抱头蹲了下来,话都说不清楚。
巡逻队长见他这样就眼烦,于是一脚踹开门自己进去看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的愣在了原地——黑羽教教主一摊肉泥似的倒在了一片血泊里,眼珠被挖了出来,鼻梁被打断了……五官无一完好,仅仅只能凭借那身独一无二的黑色羽毛来确认身份。
“这是怎么回事?!”巡逻队长惊叫了起来,连忙跑进去探了探鼻息,显然人已经死绝了。
朝零和诡渡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以往安居乐业的幸福时光陡然被打破,百姓难免都会心生不满以及埋怨,但大体上还是和谐的,因为此时,有一个压迫着他们逼着他们一致对外的仇敌——诡渡。
当一个社会团体拥有共同的泄愤目标时,总是格外地团结。
在朝零紧绷成一条线的时候,诡渡突然放松了攻势,就好像饿了半天的狐狸看见放到嘴边的肉刚要张嘴啃下去,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一手把肉推开,说改吃草了。
要说没有计谋在里面,傻冒都要呸上一口。
朝零安生了没几天,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地乱了套,本就长势不佳的粮草一片又一片彻底地蔫了下去。
这时,才现朝零的土地大面积被做了手脚,浸出的液体里饱含着带毒的黄绿色液体。
本是秋收之季,却透过这光景看见了至少一年的民不聊生。
此情此景看得人心生难受,洛忆南极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难掩怒意,转身走进了地牢。
常年不见日光的地牢里很昏暗,也很潮湿,压抑的空气里有着经年不散的霉味。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关着的是那晚罪不可恕的纵火犯,洛忆南“砰”地一声粗暴地打开了牢房的门,大步走上前,怒不可遏地一把拽起世泽的衣襟:“农田里的毒是你干的?”
身上满是鞭痕血迹的世泽意识昏沉,听不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洛忆南便让下人拿来了一盆冰水,朝世泽当头浇了下去。
冰冷至极的水珠顺着世泽的额间梢滑落,沾湿了他的睫毛,勾勒出了他高挺的鼻梁,苍白的唇角,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洛忆南怒道:“农地里的毒到底是什么,解药交出来!”
世泽缓缓抬起头来,散乱的目光渐渐聚焦,好一会才看清了眼前这张雷霆震怒的脸,他虚弱地提了一下嘴角,眼神含带了点不屑,不论洛忆南怎么审问都一声不吭。
其实很多事情不需要问,稍微一想就能明白——那晚纵火只不过是个烟雾弹,方便诡渡趁乱混几个人进来,再用毒悄无声息地把朝零变成寸草不生之地,诡渡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朝零。
可洛忆南终究是气不过,也急于从世泽这里拿到解药,不过到底还是朝零少主,没这么容易失去理智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流涧请萧悦过来,听下人禀报她来了,就把世泽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如今是农地里满是蔫死的枯槁,放眼遥望过去,也就只剩下几个山头还绿得青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