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棋陷落,朝零岌岌可危,没人顾得上流涧。
看着祁桐带人直接闯进了流涧,萧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脾气一下子起来了,还好有梵延在旁边摁着,才没让流涧多添一具尸体。
流涧无一兵一卒,有的只不过为数不多的弟子和成片的药田,只能委曲求全地让诡渡接管了流涧。
这时,段书离接到了祁桐派暗哨送来的信,立刻动身去了海域边缘的一个小村庄。
那里早已被诡渡祸乱成了一个荒村,当傻二愣看见村子没了,家也没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一个人蹲在地上,抱头嚎啕大哭。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大兄弟怎么了?”段书离的声音极其平淡,好似家常便饭的一句询问,让人有一种不过是家里鸡被偷走了一只,没什么大事的错觉。
“家没了,人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随着腥凉的海风掀动了段书离心底那块伤疤,疼痛得升起了一股麻木的感觉,段书离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是啊,家早没了……”
傻二愣停止了哭泣,仰起头来看着段书离,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位同病相怜的人,顿时把满肚的委屈和绝望倒豆子似的一个劲地叭叭个不停。
段书离收敛好情绪,以一种懒洋洋的姿态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傻二愣足足看了十几秒,才说:“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还真信?”
蹲在地上的人身子刹那间僵了一下,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着段书离,好一会才缓过来,说道:“你是谁……”
话音倏地一断,段书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傻二愣,利落地飞身躲开了一枚飞镖。
“看来有人想要你命啊。”段书离拎着傻二愣又一侧身避开了一剑,并旋身夺过刺客的剑反手刺进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艳的腥红在眼前炸开。
“你最好放机灵点,告诉我他们想杀你灭口的事,不然我可就保不了你了。”
一开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段书离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平白救人的道理。
“你他妈放屁,你和刺客一定是一伙来吓我的,好让我……啊!啊啊!!”
闻言,段书离正好又斩杀了一人的剑朝傻二愣飞了过去。
破空凌风,斩落半指。
段书离抬眼看着傻二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过了一会,只见他不咸不淡地开口:“还是这个答案?”
“我……我说,我知道的……都说。”
傻二愣捂着血淋淋的手惨叫着吼道,生怕回话慢了,这位爷一脚把他手给碾碎。
“是个男人就站起来把剑拿上,若是敢跑。”段书离冷冷的眼神扫了过去,“你可以试试看。”
傻二愣满腔愤懑不敢对阎王作,只好狼狈地捡起剑,手一边滴血一边泄地把刺客捅成了血窟窿。
就在这时,一个刺客打算偷袭,被段书离捉住,扭断了脖子。
“怎么,还玩么?”
段书离冷肃而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余下的刺客面面相觑,一股惊惧的寒意瞬间蹿上了脊梁骨,让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江湖上的杀手接活分为两种,一种是低价钱的小买卖,一般是较为简单任务,毕竟这价钱不值当让人把命栽在里头,还有一种就是死士,这些人大多的浪迹江湖亡命徒,过了今朝不知明朝,只有金主出价够高,他们便成了死士,任务成了,就拿着这一大笔钱花天酒地地嚯嚯,快活似神仙,任务败了,便死无葬身之地,成了一摊烂肉任由野狗秃鹫叼了去。
很不巧,他们这一类人就是死士,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没法交代,同样是死,他们会选择死得有尊严一点。
段书离看着刺客飞蛾扑火似的冲过来,目光还是那么的冷淡,恍若看见的只是没了活气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