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零的庆功宴办得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大街小巷里摆满喜宴似的盛大菜席,大家吃的吃喝的喝,武队散漫期间,自然也不例外。
冉玖汐一步入大街小巷,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每个武队人人身上佩戴着的剑,他们一只手端着酒碗,另一只手却是摁在剑上的,她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洛忆南要干什么了。
“好看吗?过年的时候也这般热闹的,可惜你年年都不愿意来,净在林里待着。”
冉玖汐看得入了神,没有觉身旁的朱晔走掉了,她站的位置还算显眼,洛忆南顺着逆灵线一下子就找到了她,站在她背后突然声,吓得她魂都要飞了。
冉玖汐差点就要给他一拳了:“做鬼啊?不知道先吱一声的么?”
“小暴躁。”洛忆南贴过去揉了揉她的头,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味,他苦笑了下:“这个就不能怪我了吧,是你自己看得入神。”
冉玖汐看着这喜庆哗闹的街巷,无声地叹了下:“你确定这样钓得到鱼?”
“换了常人可能难说,不过夜莺的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洛忆南凑得离冉玖汐更近了些,大手一捞就抓住了她的手。
冉玖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还拎起来闻了闻,立刻就蹙起眉放下了:“你不嫌脏啊,味道还挺大的。”
洛忆南:“我也脏了,一起沐浴吧。”
冉玖汐:“。。。。。。”
云层稀薄的夜空里,月色绝美,无人注意昏暗角落里悄然落下的火油,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澄明的光。
朝零百姓沉浸在繁闹的欢愉之中,随处都是欢声笑语,好似世间最安宁幸福的日子也就这样了。
突然之间,无数燃似烈焰的火箭划破了沉闷的夜空,打破小小幸福世界的安宁,打破了每个人正待欢声笑语的笑颜,更打破了他们对洛氏保护神一样的信仰。
数道火箭穿插在房屋上,地砖上,盛大的菜席上,朝零百姓尖叫着四处蹿逃的声音混杂着滋啦噼啪燃烧声,仿佛人间炼狱如梦方醒,将灵魂焚烧得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朝零山林河谷众多,房屋大部分是原木,非一般的易燃,也非一般地不经烧,一小会的空挡,烈火势不可挡地席卷而来,大片焦木塌成了废墟,被埋住的人没了哭喊声,被压住半边身子的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伸手去扑身上的火,对着路过逃窜的人疯一般伸手拍地竭声呼救,奢望着能够活下来。
洛景连沐浴都来不及,蓬头垢面地就赶过来了,结果一入眼便是火光冲天的景象,顿时心脏一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缓了片刻后,冲武队喊道:“快护着人撤离,这火已经救不了了,把人安置进白坛安全了再说。”
冉玖汐正帮手救火,听见声就转头看了过去,霎时鼻子有些酸涩:“爹,你来了。”
“你先撤,这里不安全,会没事的。”洛景看见她就小跑了过去,把她拉出火圈,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来顶着。”
火圈之中,一道模糊的声音喊了句:“撤!”
十几个朴素衣着的人蜂拥跟着他转身要撤,一眼也不施舍给烈火之下受尽折磨的人。
“想走?”洛忆南沙哑着声音抬头看向世泽,目光冰冷带着凌厉血光,横劈一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这有条阎王路你走不走?”
早已埋伏好的锁骨链阵倏地八方而动,八条柔韧坚利的锁骨链快到无影,一瞬间刺穿了世泽两处肩胛骨,两处肋骨,两处腿骨,两处手骨,血与肉的飞溅,肉眼可见白骨森森,世泽噗通一声跪地,钻心的痛却一声都不出来,他仰起俯视洛忆南的脸,已是虚汗成片,苍白如纸,配上身上骇人的血洞,活像厉鬼。
孟姜带人簌簌而出,三两下就把对方余下的十几人给擒拿住了,他转过头正欲询问,就看见洛忆南阴沉着脸,摆弄着世泽身上的锁骨链,进一点出一点再进一点出一点,带出的不仅仅是血肉碎而是含杂了骨碎的血肉沫。
世泽紧咬着牙,疼得开始颤抖,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惨绝人寰,洛忆南却觉得尤不及那千万人遭受的痛楚。
孟姜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虽愤懑可做不到这般狠厉。
“既然夜莺想要寸草不生的鬼地,我正好把人化整为零地还给她了,她不在意也无所谓,她在朝零犯下的罪我迟早会一点一点让她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