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季长风而言,人无论好坏都不能滥杀,这也是他能够收了月云墨这个品行不端的小乞丐加以教导的原因。
月云墨的眼皮微微一抽,下意识扫了眼被孟姜拦下的处于暴怒的季长风,笑容微微一僵:“把他们扔下崖烧了,骨灰你可以随意拿回去复命。”
“原来这些天你都在忙活着怎么抓人是吧?”季长风努力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说道:“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心力,也不知道放了他们会有什么后果,我只知道,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哦?那我在你眼里是怎样的?难道当初你不是因为这个疏远我吗?”
月云墨哂笑了下,这种一捅就破,哄小孩子的谎话都拿出来了。
季长风被他这么一呛,瞬间哑声了。
月云墨指了指荆柚身后被五花大绑外加一个特制头套的柳知昭,沉声道:“把他也丢下去。”
“你大爷的!”
温以容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筒状的信号弹,“啪”地一声打开弹射到天上,炸出一道黑影。
“这就急了?”
月云墨忽然笑了,戏耍猴子般的笑容在他嘴角逐渐扩大。
琴桓挥着铁链一动身,直接冲温以容招呼过去。
温以容一听到铁链破风的声音,反应极快地警惕了起来,没有硬杠上铁链,而是借着躲藏的身迹试图掩盖和柳知昭不断靠近的距离,好一番周折,最后被月云墨一脚踹翻在地。
“绑起来给我往死里勒。”
温以容这点自以为聪明的小心思,成功把月云墨看恼了。
季长风看着眼前又回到小时候这般暴躁的月云墨,只感觉一口气哽在心口下不去,难受至极。
或许是笃定温以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会动用怪物也不会大规模出动人手,不过没点后手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月云墨此举就是要逼得他们“穷途末路”。
没过多久,横断崖外便有了动静,听着还不小,转眼就看到大刀阔斧的一路人拿着大镰刀便杀了过来。
月云墨颔一笑,看着所有的事情朝着自己意料之中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好说不听非要动刀子,月云墨你喜欢上干仗了是吧,和你师父待在一起怎么看都比不上我们自在,我还真是意外你会为了一个人束缚自己……不过不回来也没事,一个乞怜人爱的怪物能有多大能耐呢。”
一道以惊人度破空而出的旋镖直接抹过一名域队的脖子,转瞬间又回到了一女子手上,被她别在腰间,抽出一把银灰色的大镰刀挥了过来。
她就是传说中的神镰刀手莫小池,祁桐手下名列前茅的打手。
怪物……
月云墨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季长风听到了前面的话时心头一震,无心去理会后面的话了,下意识看向了月云墨,带着点茫然地想在他眼中寻找答案,可月云墨始终没转头看他一眼,但他那有点漫长的沉默,让他觉得莫小池的话一瞬间变得无比真实。
月云墨转头看向荆柚:“有兴趣吗?”
“那必须的。”
话落,荆柚立刻抽出削铁如泥的精致匕,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兴奋地迎上莫小池的银黑镰刀。
“铮”地一声清脆,两把极端大小的冷兵器撞在了一起,匕虽小,力道却不轻,镰刀一时没能弹开匕,匕则因自身的限制没能掀开莫小池的镰刀。
莫小池稍一侧镰刀擦边错开匕,半个呼吸都来不及完成,镰刀就已经在她手中一转,直斩向荆柚的腰。
荆柚眼看躲不及,干脆用匕在镰刀上一撑,借着镰刀的旋转力道腾空一跃飞身到莫小池身后,匕一抬直冲着她后颈上的脉搏。
眼前本该是一击制胜的场面,却被莫小池灵敏地一转身用镰刀抵住了匕,猛地交合在一起的力道把两人都震开了几步。
与此同时,琴桓已经收拾好了与莫小池同来的一批人,正悠闲自在地看着自家媳妇干仗时又飒又美的身姿。
借着拉开了不少的距离,荆柚一个狠力抬脚把五花大绑的柳知昭踢飞到空中遮盖了莫小池的视线,趁机抽出背上的弓箭,猛地拉开射出,一道破空之矢从柳知昭身侧直穿而去。
刚接住柳知昭的莫小池惊然现那支直逼命门的箭,只得急忙一侧身惊险避开了心脉,却没能避开被箭刺穿肩膀的命运,可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眉梢都不动分毫地把箭猛地一折,随即就想带着柳知昭走。
琴桓见状立刻挥舞着铁链甩了出去,身旁的几人反应极快地拉开铁链配合着四下散开包抄,肩负一个大男人的莫小池自然比不上“身轻如燕”的铁链,两下就和柳知昭捆绑成了个双馅大麻花。
也许莫小池想过,在场的人不可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奈何人多势众,她也没辙。
向来都是她以兽头压倒别人,如今尝了这倒亏,心里头实在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洛忆南看了眼悉数捆绑好的诡渡“百人观光游玩大队”,吹了声口哨唤来了朱晔和它身后一众黑压压的禽鸟类,一时间场面十分壮观,鸟叫声不绝于耳。
他扫了一眼崖底风光,声音微沉道:“把他们吊到崖里‘面壁’。”
朱晔欢快地应了一声,先带头叼起柳知昭往崖里飞,用力地一甩脖子把柳知昭荡得飞起狠撞上崖壁,即便他皮糙肉厚自带“盔甲”也撞得他嗷嗷叫疼,所谓“面壁”,朱晔理解地十分到位且通俗易懂,就是脸贴崖壁。
其他的禽鸟类有了朱晔起头,纷纷效仿它叼起一个麻花,猛了往崖上撞,撞不死接着撞。
一瞬间崖里的场面简直不能用壮观来形容,洛忆南转过头来面向身后的武队,轻轻一勾嘴角:“不打算过来观赏一下?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实力吊打。”
话落,武队一下子蜂拥而至崖边,指着崖里撞得狼狈的伤残人士一顿哄笑个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