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色的船绞出一道道纯白色的浪花,在蔚蓝镜面中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眼前宁静的海景让冉玖汐舍不得移步船舱:“你也是第一次看海吧。”
被她抱在怀里的黑狐并没有回话,虽然感觉得到她有意无意想让他多说点话。
月云墨缓步从船舱里出来,命人打了一碗海水放在甲板上,随即朝冉玖汐走了过去,微微一笑道:“该办正事了。”
看着黑狐呆的冉玖汐莫名被他这一笑惊得懵了一下,片刻才回过神来,取下腰间别着的血珍珠给了月云墨,然后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只见月云墨很随意地一甩手把血珍珠丢进了那碗海水里,冲船夫指了指血珍珠偏离的方向,“那边。”
冉玖汐诧异地一抬头:“……就这样?”
“海域的人天生对这些有感应,不需要额外的辅助手段,外人自然得借助一下外物让这些有灵性的东西‘说话’,这不是正常人都有的思维吗?”
月云墨眼皮也不抬地侧过头看向冉玖汐。
冉玖汐:“……”
难得月云墨愿意解释,却被无情地鄙视了一番,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她正打算回船舱,一动身子才现怀里的黑狐半弓着身子,四肢微微僵硬,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目光盯着那碗海水中平稳地指引方向的血珍珠。
冉玖汐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抬头看了一眼血珍珠,却没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
冉玖汐脚步一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山洞里的老头可能是这里的人。”
黑狐半眯了下眼,海水的味道让他方才梦回山洞,惊觉出点不对劲来。
冉玖汐身上的血珍珠长年在海外,海味早就淡得没有了,他一时没能觉。
想到这里,黑狐皱了下眉,觉得此行很可能又多了几分危险,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领地有人不请自来。
冉玖汐嘴角一抽,既然老头和海域有关系,想必一眼就认出血珍珠了,突然有种自己在招摇过市的感觉。
月云墨没有留意到她这片刻的走神,而是目光笔直地注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风暴,船就像触礁停滞不前,好似风暴与船之间隔着无形的屏障,风暴无法进一步破坏,船也无法进入风暴的范围。
“这就是沉岛后的海域吗?”冉玖汐蹙了下眉,强行按下心慌意乱的无措,看向一旁的月云墨。
他依旧静静地望着眼前被掀起数丈高的海浪与风暴猛烈地交织在一起,撞出能掀翻地皮顶穿厚重乌云的空中浪柱,却掀不开他脸上的泰然自若。
冉玖汐的心莫名安稳了不少,手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顺着黑狐的毛。
许久,月云墨才淡淡开口道:“进船舱。”
话落,耳边再次‘清净’地只剩下风暴撕碎海浪的声音。
船舱内有三两个隔间,里面很大也很整洁,除了些许生活必需品,没有置放涂添凌乱的杂物。
传入舱内的海浪声在耳畔回响。
走在前面的月云墨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默默跟上来的冉玖汐,她难得没有问为什么。
“怎么了?”
冉玖汐突然顿住了脚步。
“没事。”月云墨收回目光,走进其中一个隔间。
冉玖汐走进去才现隔间没有窗,月云墨关上门后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真的毫不夸张。
黑暗中,黑狐的赤瞳十分显眼,也许是封闭压抑的环境让他异常紧张,忍不住往冉玖汐怀里缩一点,再缩一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毫无征兆的“咔擦”一声,黑狐吓得猛地后仰撞得冉玖汐胸口生疼,间隔向着外侧的门被打开,海水瞬间占据隔间几乎全部的空间。
还没缓过气来的冉玖汐突然呛了一口海水,难受得很,由于无法正常说话,冉玖汐只回头瞪了月云墨一眼,入水之前告知一声是会少块肉吗?
月云墨无视这毫无威慑力的一瞪,边伸手抓住冉玖汐的手臂,边晃了下手里的血珍珠,示意她不要离血珍珠太远。
随着潜水深度的增加,冉玖汐渐渐感到呼吸愈不畅,海水压在身上的重力也让她浑身难受,难以想象要是没有血珍珠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