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涧,清澈的河很多,都是要流灌到药田里的。
段书离懒散地半躺在浅滩的石头上,闭着眼,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挺舒服。
萧悦随手捡一把小石子扔向段书离,分毫不差地砸在了他胸上:“起来练功,你师姐可不是喊你过来丢人的。”
段书离起身“哎”了一声:“你可别拿她说事。”
“怎么?她对你够好了吧,别不知足。”萧悦没好气道。
段书离先是一愣,随后不以为意地往后一靠,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反问:“嗯?”
他这一靠,就很有纨绔子弟的意思了,似笑非笑地侧头看着萧悦,明知故问:“我干什么了?”
萧悦:“……”
她现自己嘴真贱,好死不死地提什么阎冷。
“天顶宫的功法是不能用了,这个,你好好练。”
萧悦放了本秘籍在他旁边。
段书离不当回事地瞥了一眼秘籍,唇边带着一抹轻笑:“就五天,神仙也不管用。”
“哪那么多废话,练就得了,剩下的看阎冷安排了。”萧悦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随即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不远不近地喊道,“秘籍是她给的,就算你不想面对她,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段书离一仰头,瘫在石头上,眼神放空地望着遮蔽蓝空缠绵成一团的大片云朵,轻轻地叹了一声。
在朝零时,月云墨难得偷得几日闲,净看着洛忆南忙完这边忙那边,这回到了崎域,忙的人就成了他了,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洛忆南就倍感无聊了,于是执着于折腾冉玖汐。
“鲸骨刃这玩意我也玩不明白,要不你进机关阵里来两圈?说不定玩玩就开窍了。”
月行宫外围唯一没有防守人的地方就是湖心亭了,亭台旁有个小小的机关阵,是藏在水下的,听琴桓说,这里从月行宫建成后就基本上没人来看过,可见这阵威力之大,月云墨有多放心了。
洛忆南站在湖心亭里琢磨了两下这阵,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却平静得跟个洞穿一切的天外老仙,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和某人打过招呼了,你在阵边上磨蹭两下看能不能适应,再一点一点进去,这阵最核心的机关是关着的,不会困着人不让出来。”
冉玖汐扯了扯嘴角,多少有些兴味阑珊:“想让我百转会坛狠劲打?我还以为你纯粹去收拾人的,与那些沽名钓誉的老家伙不一样呢。”
她手里捏着的冰蓝海棠是从湖心亭柱子上挂着的小花瓶里拿出来的,花瓶里还放了点零碎的紫色桔梗花花苞作为点缀,衬出了冰蓝海棠极致的冷艳仿佛生来绝情无欲。
“打什么打,那玩意狗才认真,我是让你多几分自保能力,省得我事没办成还得顾着你。”洛忆南一把将冉玖汐手里的冰蓝海棠拿过来插回花瓶去,催促道:“趁现在太阳还没落山,看得清楚,快去。”
冉玖汐:“。。。。。。”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飞身一跃入了阵,把鲸骨簪抽出来化为长刃,朝水下一根隐约可见的丝线打了过去,一下子触了这个庞大的机关,传来吭哧吭哧的机械声。
那根丝线极其柔韧,弯下去三尺的时候丝毫没有要断的意思,还把她使出的力悉数给还了回来,四周溅起的水花一下子拍在她的脸上迷了她的视线。
水下数根丝线牵连着动了起来,拍出的不是水花而是浪花了,隐藏在浪花里的丝线四面八方连续不断地刺过来,鲸骨刃挥过去就把鲸骨刃缠了,冉玖汐仅惊骇了一瞬间,鲸骨刃就已经被丝线的力道震得脱手而出了。
冉玖汐一矮身躲过一根丝线,泄气似的脚踩过去,这数根丝线就不仅仅是把她手缠了,而是一拥而上把她裹成了个人形大粽子,她试图挣开但浑身被缠得紧到要喘不上气了,别说使劲了。
不是说不会困着人不让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