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御瑶直接略过冉玖汐,只是呆呆地抬头看向洛忆南,半天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风御瑶不确定地喊了句:“向悠?”
洛忆南:“。。。。。。”
她是在念咒吗?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洛忆南这一小会的沉默在风御瑶眼里成了默认,她一掀被子猛地起身扑过去要抓住洛忆南的手,还没碰到一根手指就被冉玖汐一个跨步过来挡住了,她看着形容凌乱的风御瑶,淡淡地说:“你认错人了。”
风御瑶纤细的手死死地拽住了冉玖汐的衣服,看起来想要撒泼,可她只是这么拽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表情是死板的,眼神是呆板的,但冉玖汐就是感觉到了那一股流露出来的一种莫大的悲伤。
冉玖汐没有推开风御瑶的手,而是坐在她床边,垂眸看着她,风御瑶那双眼睛其实生得很好看,睫毛有着微微缱绻的弧度,细长的眼尾上翘出几分柔媚,眸底是清澈。
洛忆南被这满屋药味熏得不行,见冉玖汐没走,他还是耐着性子待下来了,捏着鼻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出去吧,打扰一个姑娘家休息总是不太好的。”
冉玖汐站起身把风御瑶的手扯了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就走出去了。
洛忆南忙跟着冉玖汐跑了出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你这天不太对劲,到底怎么了?”
“真没什么。”冉玖汐笑了下,“昨晚辗转反侧很久,做了个决定而已。”
洛忆南一愣,脚步一停,拉着冉玖汐一道停下了,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皱着眉缓缓地问道:“什么决定?”
“毁我童年的,别想安生。”
冉玖汐说得很轻,字却有如千钧重,砸得洛忆南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说,“你真的想好了,要和诡渡对上。”
“你当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不自量力也好。”冉玖汐抬头看着天空,又伸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笑容愈深了,她说:“我想试试。”
“我没想拦你。”洛忆南牵上冉玖汐的手,指了指不远处高高的阁楼,“上那去,我给你讲讲我知道的吧。”
“怎么?想吓退我?”冉玖汐眉毛一挑,“诡渡再恐怖我也是不会怕的。”
月行宫的阁楼其实不算高,只有三层,站在上面最多能看到小半个月行宫,迎合着风的风铃声清脆,静人心神。
“吓你?”洛忆南听完这话后顿觉好笑,“然后好让你去诡渡拧几个头下来看看到底有多恐怖么。”
“你别说,这真像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冉玖汐的手轻轻地放在阁楼的栏杆上,吹着风看着底下的小花园以及别院,突然想起了月云墨绑着洛忆南满大街展示的画面,她侧头笑问:“你堂堂一个少爷为什么会同意月云墨当街展示你被绑架的狼狈模样?”
洛忆南坐在茶桌旁的蒲团上,闻言“啧”了一声:“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被压进慢腾腾的囚车里展示个三天三夜才走到崎域,姓月的还屈尊扛了我一路,虽然想想还是憋屈了点,但这是最快宣告朝零崎域联合的办法。”
冉玖汐蹙了下眉,不太理解为什么最快。。。。。。非得是丢份式的。
“眼下百转会坛就要来了,这是帮崎域拿到参加资格,也是给他增加点威望。”洛忆南说,“这不是没办法么,谁让姓月的建立崎域没几年,处于根基都不稳的状态。”
“崎域为什么非得去百转会坛?”
其实冉玖汐更想问云棋在那摆着,为什么非崎域不可,但她心里早已经隐隐跳出了一个答案,因为交情啊,可联盟大事真的能仅被一个交情左右么,这个答案过于荒谬了,她更倾向于其中牵涉曲直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了。
蒲团小小的一个坐垫,被自己宽大的衣摆一遮看起来洛忆南活像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手放在屈起的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点着什么,似乎是听着风铃声出了神,好半晌他才回道:“不去怎么办事。”
“办事?”冉玖汐眯起眼默默地把这两个字在心里掰碎嚼烂了,“你们不会是想收拾诡渡吧,诡渡是我仇家,我义愤填膺倒还说得过去,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闲得慌想来点刀口舔血好激点新鲜感?”
洛忆南差点给这话气笑了:“现在别人不动你就代表以后别人也一定不会动你么?”
冉玖汐可能是站累了,走过来坐下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也不知有没听进去。
临近晌午的阳光耀眼而热烈,阁楼旁小花园的茉莉簇拥着从一堆葱绿的叶子里冒出头舒展起身子来沐浴着阳光,安乐而快活。
洛忆南皱着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叹道:“诡渡可能在百转山有大动作,天顶宫向来和那帮鬼玩意走得近,你见了躲着点就好。”
“叫我防着点天顶宫而不是诡渡?这不是老大不防防小弟么。”
冉玖汐一身软骨头都舒服地摊在了排成一排的蒲团上,难得见到他愁,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去会会天顶宫说不定能对诡渡多了解一点。”
洛忆南啼笑皆非地给了冉玖汐一个脑瓜崩:“你这指东就绝对往西猛蹿的性子能改改吗?”
只有风铃声回响的晌午很宁静,一个人在静静地皱着眉头愁,一个人没心没肺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月云墨来了一下,和洛忆南说了点什么,他才勉强抚平了自己皱起的眉头,抱起身边那人回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