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笑了笑,身上泛起淡淡白光,本还束缚在身上的蛇蜕消失不见。
光滑如玉的身躯缓缓游动,如今他已身长十二丈有余,远远望去仿若一条白龙盘桓山洞之中。
青苍疑惑的看了看,又用蛇尾巴挑了挑,“蛇蜕哪里去了?”
“自然是在我身上。”白沚恢复了些力气,盘起身子来,带着喜色道:“这是我于生死之中领悟的妖术,可保性命不失!”
“那是什么?”青苍还是不解,追问道。
“这个啊,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威力越大!”白沚打道:“问那么清楚干吗?想学啊?学也学不来的。”
青苍嘀咕了声:“神神秘秘,准是鸡肋。”
白沚嘴角一抽,鸡肋这个词他都学会用了,看来自己教的真不错,以后还是要多教些学问,让他做一个有学问的蛇妖。
……
阴州,淇县,下河村,卢氏祖宅。
丫鬟小月走到主屋前,轻声敲了敲房门,小声道:“夫人,可醒了?今个还要早起,要和老爷一起与族老们商量迁祠堂的事呢。”
屋里片刻后就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进来吧,替我梳洗。”
小月忙向后招手,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分别拿着铜盆、木盆、牙粉,马尾刷等诸多洗漱之物,她们纷纷跟着小月一同进了主屋。
这个时候夫人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依次进行漱口、净面等,待到四个小丫鬟服侍完退下后,小月仔细的为夫人梳头簪。
小月十分谨慎,不敢扯痛了夫人,这位夫人可是跟着老爷一路至今的妻,即便府内最得宠的是三姨太,但老爷最敬重的永远都是这位自他微末时起就跟在身旁的结妻子。
夫人看着暗铜镜中她已生浅淡皱纹的容貌,淡淡道:“昨个儿,老爷又歇在了李氏那了?”
小月心中一颤,忙道:“是!老爷昨个去三姨太那看四少爷了,许是累了一就顺便歇息在那了。”
夫人闻言,轻笑了一下,“也罢。难得他回了趟老宅,就随老爷去吧。等八月里,老爷赴云州上任,这李氏也翻不起浪花了。”
小月心神紧绷的伺候了夫人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后就带着四五个丫鬟来到了卢府的会客厅。
大厅内陈设古朴却又大气,低调中却让忽视不了其中的奢华。
卢玉堂看着妻王氏打扮的庄重得体,步履从容的走来,心中不由一缓,还是自家正妻知晓分寸,若是那三房小妾只怕满心里想着打扮的花枝招展,让他在一群族老面前丢人现眼。
夫人脸上挂着淡笑,和众多长辈打过招呼后终于来到了卢玉堂身旁,站在了主位旁。
卢玉堂笑呵呵的对着厅下众人道:“各位长辈请坐。玉堂今日请来五服之内的诸位长辈,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是什么事。
我特意请了晋京的风水大师袁师来祖宅里勘探风水,我们下河卢氏传承至今百余年,宗族祠堂建的匆忙了些,风水相位有冲。
所以我特意请袁大师寻山探水,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已经买了下来准备重建祠堂。”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胡子白的老者出声道:“哎呦!大侄子,在外我们都要叫你一声知府大人,可在屋里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不得不说你几句,那铅山脚下荒郊野岭的,哪里是能当祖祠的啊?”
“是啊,你二伯说的对。玉堂啊,祠堂建可又要不少花费,而且大兴土木的也扰了列祖列宗的安宁啊!”
一众族中老人无不反对。
……
站在夫人身旁的小月看着下方一众反对的族老,不由想起来那晚上她给夫人送药膳,不小心偷听到了老爷和夫人说的话。
那什么晋京来的袁大师就是个骗子,只是老爷想要迁祠堂了,荒谬的是老爷一个官至四品的朝廷命官竟然说是柳仙托梦。
直到今,看见老爷这般大张旗鼓和态度坚定的样子,她不由诞生了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是柳仙托梦?莫不是那的祠堂里有什么金银财宝?还是柳仙庇护的东西?
否则,仅凭一个托梦就能让朝廷命官听话,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当官了?
小月心中虽然猜想很多,但她晓得身为下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高门大户里有着数不清的阴暗。她死死的把这份猜想留在了心底。
果然,这事最终经过老爷一力坚持,威胁利诱众族老答应了迁建祠堂一事。
身为一知府,即便不是阴州属官,也不是一个淇县知县可以得罪的。
所以,卢家祠堂很快就建好了,就屹立在铅山脚下,与万蛇山边界只隔着一条大河。
祠堂建好之后,建造祠堂的工匠鲜少有人注意,当豪绅纷纷来贺,他们看重的是这个祠堂建立的卢家卢玉堂。
二十三岁过院试成为秀才,三十岁以阴州乡试第二的亚元考中举人,三十四岁进士及第,殿试第三,为探花,荣登恩科,投入吏部侍郎柳元山门下,如今年仅四十便升任云州道光府知府,可谓是前途大好。
这些乡绅豪士却未注意到,那些参与建造祠堂的工匠纷纷被迁户到云州,过往之事一概不提。
……
卢氏祠堂建成一年后,堂里列祖牌位陈立,香烛线火不断,夜间仍旧长明不息。高大横梁上,一条白蛇顺着巨柱缓缓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