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伝静了须臾,最后摇头,竟是在长孙驿的面前露出苦笑,“我怕她不会再愿意见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只是一次我可以不担心,两次我可以和她道歉来挽回,三次四次,长此以往下去,你觉得还有一个人可以不会怨,不会痛心的吗?”
长孙驿顿住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他一直以为的这个强大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可以让他动摇的皇兄,其实并非是那样的。他也像一个普通的人,只是想要依恋着自己心爱的人,害怕着失去,又为自己可能失去的而患得患失。
在众将之前,玉疏伝可以维持着冷然绝决,却又似
情撒天下的感觉,可转而他便是可以心灰意冷,无心言战了。
“你觉得玉疏伝如今看上去如何?”萧望舒挑了挑眉,对玉澄勾唇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澄反问。
萧望舒又半是打量地看了对面玉疏伝几眼,蓦地莞尔笑说:“宿离不在他的身边。”
“你的意思是,她就和连簌簌一样留下自己辅佐的人离开了,因为发现她们根本没有办法插足于凡界的争斗之中。”玉澄眸子一眯道。
“你觉得我是凡人?”
“不是,我甚至觉得你和那宿离也很有关系。”玉澄眼中冷锋闪过。
萧望舒也没有避过,只是也没有解释到底玉澄的话里出了多少的错误,“你说阿鸾啊,你说的没错——她是我想娶,却娶不了的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你也是仙界的人吧。”玉澄冷然地道。
“仙界?”萧望舒嘲讽似地一笑,“莫说仙界了,即便是六界放在一起,我都不想去看一眼。你现在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喜欢那个你心里一直以为的落潇湘,妄想着她可以是你的皇后。可惜,只要是她的一个身份,就阻断了一切她可以嫁给你的可能。只要是她不想,这世间有谁可以逼得了她,她过去为了自己爱的人魂飞魄散都心甘情愿,哪怕是违反仙规跳诛仙台,天劫四起,她都愿意。你真的觉得,她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吗?”
“你说她过去喜欢的人?
”玉澄皱眉。
“是。”
“是谁?”
“上仙君容。”萧望舒阴沉地启唇冷笑,接着又补了一句,“你认识的,现在的——玉疏伝。”
玉澄的神色猛地一震,抬眸紧紧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不相信吗?可惜事实就是这样的,而那个女子,你也不会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又为什么会让玉疏伝露出这样愧疚的神情。因为——今天是那个女子的登帝之礼,她曾经是仙界至上的宿君,而今日,她便要坐上这个六界之首的位置。”
倏乎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沉了下来。
“登帝……仙帝……真是好一个仙帝。”难怪她会用那样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同时说出的话都可以让他都为之一顿。
“哦——看来还是有人不甘寂寞,私自跑出来了啊。”
听到身边萧望舒的一声含着诡异的笑意的声音,玉澄蓦地抬眸,只见河岸那边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是那样的翩然,那样的夺目,那样的华贵,那样的绝美,那样的熟悉……
“阿伝,看来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很心痛,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回来找你。”
耳中突然传入的是女子婉约柔和的声音,没有冷漠疏远,唯有无奈缱绻,还含着无尽的想念。玉疏伝禁得立刻回头,却见是女子身着着一袭帝锦袍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只是此刻她往常平静无波的脸容上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呼吸也是有些略微
的急促,乌发落下了几丝,顺着她的耳边垂着,而发间的那些步摇簪则是在阳光下微微摆动,折着耀眼的光泽。
“喂,看在我趁着父王在主殿的时候打到了所有看守的上仙和侍卫,耗费了那么多仙力的份上,起码说一句话好不好?”是女子自己都觉得里面呆着颇有些尴尬意味的声音和淡然若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