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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毛看著他的眼睛，意識到他想起了傷心事。於是並沒有細問，而是靜靜地聽著他繼續說。

「所以在前線，下忍的成長度是很快的。」劍心說道，「你現在只是缺乏經驗而已，等你在戰場上走一圈回來，我想要贏你就沒那麽輕鬆了。」

『喂喂，你說出來了！你說出來了！贏我贏得很輕鬆！』捲毛不由地鼓起臉來。不過他沒在這上面糾纏，而是問道，「可是現在沒有戰鬥任務了……」

「不一定要戰鬥。」劍心說道，「走一圈就真的只是走一圈而已。」他沒說假話……心太的第一次戰場任務幾乎就是武裝散步，只見識到了戰鬥的遺蹟而已，可是他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包括劍心，他的實力快增長，其實也是在那一次夢境之後。

捲毛怔住了，「戰場……」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嗎……那麽真正的戰場，又有多麽殘酷？

「所以是這樣的。戰場是很鍛鍊人的。相應的，前線雖然不是戰場，但也比後方更鍛鍊人。」劍心說道，「哪怕只是和幾個老兵談話，也可以更清楚自己需要提升何種技巧。這些經驗在村子裡是得不到的。」

所以大蛇丸把他的弟子們安排去醫院打雜。其實醫院果然缺人到了那個地步嗎？其實也未必。這真的只是大蛇丸的一顆愛生之心而已。在醫院裡，哪怕只是聽病人們描述他是如何受傷的，都能夠間接獲取經驗。

捲毛沒說『可以問回到村中的老兵』這種話。因為戰場上的氣氛還是相對和諧的。大家都是夥伴，彼此之間並不會藏私。可是回到村子裡就不一樣了。村子裡的勾心鬥角或多或少地也波及到了中忍甚至下忍的層次。起碼，既然他們沒有光榮返鄉的族人（帶土畢竟陣亡了嘛），宇智波想要

得到貨真價實的戰場心得，恐怕也只能在前線。

「所以，不管是村子裡，還是前線指揮部，對你們的到來都是樂見其成的。」劍心點點頭肯定道。這個是真話，如果沒有永帶妹的信，大蛇丸才不願意搭理宇智波。光一個聽調不聽宣的日向就夠他頭疼了。再加一個宇智波，這還得了？兩家萬一再鬧起來呢？

何況也不出他所料，宇智波才來第二天，這兩家就開始搭台唱戲（……）搞得前線指揮部煩不勝煩。完了還得完成四代目的囑託替宇智波找補，表示『是我們讓他來的，不是他們非要來』——

這是真的，前線指揮部的動作真的很快，劍心去食堂打飯的時候，食堂里已經開始議論這件事了，理由是寫輪眼對付忍體術很有用（……）但是前線指揮部也不完全是一條心，為了避免大家認為宇智波真的一心為國，因此也放出了『他們就是為了中忍考試，宇智波就是喜歡這種虛名』這樣的傳聞。（所以說他們的動作是真的很快！）

這樣的傳聞很明顯讓捲毛非常困擾，眼看著劍心已經吃完手上的那條魚，捲毛又給他遞了一條，「你現在只說了上面上面對我們來前線的看法，可是最近大家議論的重點都在中忍考試嘛。我們這些下忍都已經猶豫到底要不要參加了，但是隊長他們不讓。關於這件事，你們怎麽看啊。」

「我們？」劍心接過了魚，「先不說我吧，我畢竟已經是中忍了……」說著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捲毛白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是中忍了。快說說吧，中忍大人？」

「就是這個樣子。」劍心說道，「在得知了你們的來意之後，有一瞬間，我甚至有了寫信回去，勸疾風趕緊抓住機會到前線來的想法。」

捲毛聞言挑了挑眉毛。

「也不怕你笑話。」劍心說道，「畢竟是戰後的第一屆中忍考試，在明知道要提拔大批中忍的情況下，沒人會不心動吧？還不知道半年後是什麽政策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他說了一句髒話活躍氣氛。捲毛聞言也笑了，笑完之後還警告他，「好孩子不可以說髒話哦？」

劍心失笑，然後接著說道，「但是將心比心，如果你是在前線奮鬥了一年、兩年、甚至三年的下忍，你會怎麽想呢？」

捲毛頓住了。很久才艱難地說道，「肯定會很不甘心吧？」

「對。」劍心說道，「是會很不甘心的。甚至有人準備放棄這次回村參加考試的機會了。」

捲毛吃驚地看向劍心。劍心點點頭。紅豆就不打算回去……十一歲的她現在正值人生中最憤青的時期。更何況，她還遭遇了這樣的變故。別看她表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她現在——連她自己都恨。嘻嘻哈哈的外表不過是偽裝而已。

劍心看著捲毛的大眼睛，「雖然我是在戰場上被提拔的，但是，那真的是九死一生的任務，能活下來真的完全是幸運。而很多人是不敢想像這樣的幸運的……這次提拔真的只是在酬功而已。而有很多同伴，都死在了完成任務的道路上，沒有等到酬功的機會。」

正是在意識到紅豆的心情後，劍心才止住了他寫信的想法。他不是聖人，他當然也希望自己的兄長更順利一些。但是……

何況疾風在村內未嘗沒有得到消息。他們之所以沒有前來，已經是做好了取捨了。不必再寫一封信回去徒增負擔。

「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增加你的負擔。」劍心看著捲毛的眼睛說道，「你有你的立場……換做是我，處在你的位置，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作何選擇。相應的，你們家也有你們家的立場……村子當然也有村子的立場。我想，可能最後出現什麽樣的結果都不奇怪。」聊到這裡他們其實已經不是在聊區區一個中忍考試了。劍心相信捲毛能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