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时宇安静利索地帮他擦干净,穿整齐衣服,才自己擦净嘴角边溢出来的液体。
解开脚踝的时候,江湛一脚踢在宴时宇胸口,没有半分怜惜,用了十足的力气。
宴时宇本就削瘦,又没有躲闪,一脚被他踢出去半米,重重摔在地上。
宴时宇吃痛,但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爬起来就走过来,又帮他解开了胳膊上的束缚带。
啪!
江湛猛一巴掌火辣辣地扇在宴时宇脸上。
宴时宇脸上肌肉抽动一下,眼看着又红又肿,他手上动作没停,侧过脸,把另一半脸给了江湛。
“你——”江湛举起来的手,却扇不下去。
宴时宇笑得又坦然又疯批,“你扇吧。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挺新鲜的。”
你他妈“欠揍吗。”江湛的手掌心通红,举在半空,微微颤抖。
“江湛,你不是也很爽吗。你刚刚爽到了,你骗不了我。”
“你他妈好歹也是个医生。是个男的,只要没毛病,都会硬,硬了他妈的都会……”
“江湛,你知道就好。你是个男的!在我心里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你就得麝的像个男人!”
简直鸡同鸭讲!“关你屁事!别他妈给自己贴金,插在狗嘴里我也……”
宴时宇伸手握在了江湛的脚趾上,“狗嘴不会让你爽到脚底抽筋儿,刚刚你拼命张合的脚趾,骗不了我。”
江湛一抬脚从他手里把脚抽回来,踢在宴时宇脸上。
一脚下去,宴时宇嘴角冒血了。
宴时宇坐在床边看着他,依然温声相劝,“江湛,想骂想打都随你,忘了他吧。你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贱——这个字,江湛咽了下去,爆粗口控制不住,但这种攻击性的话语,他一下子说不出口。
宴时宇手上不停,收拾好了束缚带又在扯吊水。病床收拾地很整洁,让人无法想象五分钟前这里发生的一幕。
“宴时宇,你给我句实话,”江湛说话不会拖泥带水,他突然不确定了,低哑的声音冰冷,“照片,是你弄的吗?”
一直问什么答什么,行动赖皮又言语绅士的宴时宇听见这句话,突然顿住了。
他丹凤眼睛眯缝一下,眼底染了红霜,“江湛,原来我们之间连最简单的信赖都没有。我不愿意细扣你问的‘弄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只回答你一次,照片是我帮你撤下去的,但不是我传上去的。”
嘶——看着他红了眼眶,江湛知道问错人了。
避开视线,他更混乱了。
不是跟他不对付嘛。
不是嚷着要结束师徒关系嘛。
不是求着他承诺让赶他走嘛……
到底是为什么!?
江湛吁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赵主任回来,我就去找他,我承诺你的,会做到的。你先出去。”
宴时宇拉开门时,回身笑得狡黠,问江湛,“Kevin半个钟头之前去科室找过你,让他来吗?”
江湛没说话,一句也不想再跟这个疯子说。
门关上了。
“宴医生。”走廊里走过来的贺凯文朝着宴时宇挥挥手,直接大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人一提,按在了墙上。
“这是医院,你想干什么?”宴时宇脚尖够不着地,一时被他揪地呼吸困难。
“你知道是医院啊。院里如今谁不知道,宴医生不是在网上说,喜欢我喜欢的死去活来吗?”
宴时宇喘不过气来,没法说话。
“怎么这么没骨头,这就怕了?”贺凯文一咧嘴把人放下,帮他理了理白大褂的领子。
宴时宇自己氆氇了下什么都没沾的领子,笑得邪性,“对啊。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软骨头,现在不爱了。洗心革面打算跟着江医生做个好人。”
他踮起脚撇了撇嘴角,嬉笑道,“我变心了,你是大影帝,我是小医生,放过我吧。”随即朝着病房里努努嘴,“他还虚弱着,请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贺凯文掏出手帕嫌弃似的擦了下手,看着宴时宇红肿的脸颊,冒着血的嘴角。
也笑着回敬他,“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就喜欢跟好人玩儿,宴医生顶着这么一张脸,回办公室可怎么跟人解释啊,用不用我帮帮你?”
宴时宇一下子反应过来,突然冷下脸来,“小爷我这是自己摔的,你要是敢——”
走廊里刚好几个小护士路过。
宴时宇的话还没说完,贺凯文啪一巴掌打在他另一半脸上,力道不重,但太屈辱。
“勾引完了现在道歉,不好意思,我不吃你这套!”贺凯文冷声一笑,把人留在走廊,推开病房门进去了。
宴时宇捂着被江湛打肿的半边脸站在走廊里,看着低着头避开他跑掉的两个小护士,暗自抽了抽嘴角。
不错,这样的确不用担心怎么解释了。
所以,他也没躲。
那就,两巴掌都算到他头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