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嘛。”烈熵勾起一个笑,“不过你既然已是玄衣丹师,自然就不只是烧烧炉子那么简单了。”
“还要如何?”
“九月九,替孤祭天。”天穹国主悠然道。“我要让四国玄衣使看看,谁还敢再说我天穹无玄衣。”
寒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忽然闭嘴,沉思片刻抬头苦笑:“镇国玄衣祭天,要祝请四方仙客的,我哪来的那个本事?”
“你没有,我有。”烈熵淡定的道。
“哦,合着就是叫我跟你唱双簧啊?那没问题。”他放了心,回答得痛快。
烈熵看着他忽然如释重负的样子,皱眉:“煊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没有告诉过我,你是个这样的人。”
寒凛笑:“他说我是怎样的人?”
“颇有见地。”
“哦?宁王真是高估在下了。”他淡淡看着自己的新主,“王上还有事么?”
“没了。”
“那我告辞了。”寒凛打了个哈欠,真累啊!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呢,这个做老大的真不会心疼手下!他斜睨了一眼烈熵。
“你……”烈熵皱眉,莫名的有怒火烧了起来,吸了一口气,道:“好吧。”转头对另一人道:“血鹄,你陪寒大人回丹师院,从今日起,他的礼仪就交给你了。”
“是。”血鹄萧涅施礼应承。
结果,天穹卫八人中倒有三人在丹师院——新上任的玄衣丹师寒凛,王上赐给丹师的宫女青燕,丹师护卫萧涅。
“进重华殿,行六步后,先左后右依次曲膝行跪礼,叩首称万岁,寒大人你在听吗?寒……”萧涅瞪着桌子对面已经睡得开始微微打鼾的男人,脑门一热,抬手就想打下去,他居然在自己辛苦熬夜给他讲解朝廷礼仪的时候睡着了!
“血鹄,算了吧,他这一天也折腾得太厉害了。”青燕将一席薄衫披在寒凛身上,劝住自己的同伴。
“哼!”萧涅狠狠道:“若是由得他,明日早朝看他能搞出什么洋相!”说着,悬在半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不要小看他。”青燕看了一眼寒凛,“王上不会用无用之人。”
萧涅忽然笑:“你是真的喜欢上烈熵了吧?他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对的。”
青燕冷冷回视他:“直呼王上名讳,你想死么?”
萧涅伸出一根手指在少女眼前摇了摇:“你啊!喜欢谁就学谁的样子,一副面冷心热的样子也跟某人一模一样,你才不舍得告你家涅哥哥的小状呢~~是吧?”
“萧涅!”少女一脸的冰冷突然崩落,红霞撒了满面,娇羞可人。
萧涅笑笑:“小女孩子家家的,真是长不大啊!”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寒凛,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他了,再过两更要早朝了,让他睡会儿也是好的,免得站在朝堂上打瞌睡,丢我们天穹卫的脸。”说完,拂袖离去。
寒凛没有在朝堂上打瞌睡,而且一套宫廷礼仪也进行得潇洒得体,天穹国主亲自封点的镇国玄衣以一个白皙俊朗的年轻人的形象出现在朝臣面前,他带着略显疏离的微笑向每一个大臣包括各国的使臣施礼,从此终结了天穹国无玄衣的小小国耻,同时空苍五玄衣终于各属一国,谁也没有了多得一个的希望。
寒凛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面色淡然的男人,对方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而他只能在心里叹气,开始怀念在宁王府做蛀虫白吃白住的日子。
由于是玄衣丹师入丹师院,而且是天穹国自十二年前镇国玄衣凛氏灭门之后迎来的首位玄衣丹师,所以场面做足。又是焚香又是燃炉的,忙了大半天,等到仪式全散,太阳已经向西坠了。
寒凛是撑着腰回到丹师院的,算了算这一天,自己的腰弯弯起起怕有千次,比得上当年习武筑基时那般辛苦了,真是佩服那帮老臣子,跟着一起做完全套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远远看到萧涅斜靠在丹师院门口,一双眼看着自己似乎想在自己脸上寻找什么似的,想对他扯个笑脸,可实在是脸皮早已笑僵,结果笑脸变成苦脸,慢慢走近他。
“你昨天的傻样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萧涅在寒凛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对他下跪而已。”寒凛淡淡回道。
“今天在朝堂上不是一样要跪?”萧涅嘲弄的看他。
“在朝堂上下跪的是玄衣丹师,不是寒凛。”他的语声渐冷,忽然很累。
“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别惹我,现在烦着呢!”他皱眉绕过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萧涅看着玄袍笼罩的单薄背影,忽然一扬眉,口中喝了一声,一拳捣向寒凛后心。
落空!眼前的人忽然消失,突然眼一花,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搭在他的颈脉上。
“我说了别惹我。”寒凛的声音此刻已冷如坚冰。
“你武功没废?恢复了?”萧涅惊问。
寒凛笑了笑:“我现在也许是打不过烈熵了,不过制制你这种程度的还是可以。”夕阳下他的脸上泛着一抹诡异的淡金色。
“我开玩笑的。”萧涅强笑了一下道。
寒凛收手:“我知道。”语声中透着浓浓的倦意,不理萧涅径自走入丹师房。
反手关上门,捂着胸口,他痛得弯下腰去,不甘心!即使这样稍动真气都会心痛如绞,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一定有办法的!烈熵,你让我做丹师,我就做了!反正这就是我的目的!等我武功恢复了,你的同心丹也就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