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坐下,芙黎捧着他的脸端详了片刻,忽然不打招呼就释放出精神力入侵精神海。
猜到她这么突然是为哪样,戎邃一动不动,任由她的疗愈精神力在精神海里转了一圈,然后像是找不到事做一样又退了出去。
“还不放心?”
芙黎垂下手,搭着他的手掌纠正道:“是不死心。”
戎邃笑,“不死心也没办法了。”
“只是看起来不太一样,不影响使用,该知足了。”
尤其是在知道芙黎的白发是怎么来的之后,他就更加觉得这一切已经足够了,复不复原都不重要,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存在罢了。
他收拢手掌,将芙黎的手紧握住,迟来地翻起旧账:“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任何人做出超出负荷的治疗。”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眼色冷了下来。
仿佛先前那点醉意在瞬间散得干干净净,条理清晰,清醒又理智。
他滞后的后怕,在心里掀起了波澜。
他想象不了如果芙黎因为他出现任何意外,他会疯成什么样子。
生平第一次,他极罕见地生出了自我厌弃的想法。
但这样的想法没能持续多久,他就听见芙黎没有丝毫后悔,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不在‘任何人’的范围里。”
她直视着他,眼里的依恋爱意都不掩藏:“如果下一次你还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危险,我还是不会顾及自己。”
乍一听,她似乎是在表露为他可以不顾一切的感情。
实则细细想来,戎邃发现了,她这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的爱无法无天,用她自己威胁他,让他有所顾忌。
偏偏他的确拿她没有办法。
只能任由烧起来的情感将理智冲散,掐着下颌将人按倒在沙发上又凶又狠亲上去,借此发泄。
一整晚的迷乱沉沦,持续到了天边泛白。
芙黎几乎没怎么休息。
被抱进浴室清理,结果又是一个小时后才出来,浑身上下又酸又累。
好在戎邃虽然亲她时凶,但其余时候都很温柔,完全照顾着她的感受,才让她不至于沾床就睡。
戎邃将她放下,转身又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再出来时,本该沾床就睡的人却睁着清凌凌的眼看他,看起来十分清醒,一副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模样。
戎邃走过来,站在床边一挑眉梢,“不困?”
芙黎摇摇头。
“那继续?”
芙黎似是被问住了,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盯了他好一会后忽然提起温斯:“知道你醒了之后,舅舅让姚侍官当了好几次说客。”
说的什么呢?
戎邃眼一眨就猜到了。
他在床沿坐下来,背对着芙黎问:“所以?”
芙黎凑过来从身后环住他的脖颈,趴在他肩上歪头问他:“要不,我们生一个?”
她以为,会得到戎邃欣然同意的回答。
却只见他侧过头吻了吻她,嗓音低沉,温柔拒绝她:“不想生。”
“为什么?”
芙黎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原因。
戎邃握住她垂在眼前的手腕,将人轻而易举扯到怀里,以一种依赖意味十足的姿态埋在她颈侧说:“不想你辛苦,也不想你的注意力被分走。”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芙黎一边心软得一塌糊涂,一边轻声坚定地说:“分不走,我最爱你了。”
没得到回音。
戎邃不说话,似乎在以此表达他并不相信。
芙黎顿了顿又道:“我保证。”
“你的保证不作数。”
有了前车之鉴,戎邃再也不会轻易相信这张小嘴说出来的任何保证。
可架不住他总愿意纵容她,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所以又开口说:“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