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瞎了那么帅气的一张脸。
打小就被熹妃娘娘称赞为交际能手的黛青,就这么第一次在与人交好上碰了壁。
腹诽的同时,黛青也为咸菜感到遗憾,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做的吃食,竟然也会有送不出去的一天。
送礼讲究拉扯,你推我往做的是面子工程,但如果对方实在不收,硬塞只会适得其反。
一罐咸菜也不是要非送出去不可,黛青正准备收回手,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句,“收着吧,今天的确麻烦你了。”
黛青立即接上,“你看顾教授都了话,再推脱可就是和我们见外了,接着。”
她说话带着笑,明明朗朗的让人感觉舒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也不礼貌。而且顾教授媳妇带来的咸菜看着比供销社里摆着的都要水灵,小王本就好这口,解开安全带,乐乐呵呵的双手接过去“好嘞,谢谢嫂子,有事叫我就成。”
引擎呼啸,小王哼着歌走了,院子里瞬间冷清下来。
黛青跟在顾屿衡身后进屋,从大门到屋檐下的台阶铺的是当下流行的水泥砂浆地砖,印有对角花纹的方形砖块连成一条笔直的线。门口屋檐下有台三脚的铸铁煤炉,白铁皮烟囱,一节一节地套着。
院子里的草估计刚拔不久,棕黑色的泥土翻出来,露出些断掉的根须,配上角落里几颗没开花的梅树,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比黛青以前去的冷宫还要光秃秃。
房子里倒是好了点。
一楼是堂屋,吃饭待客的地方。有客厅、厨房和餐厅,整体看起来很宽敞,每个区域之间都是打通的,用木质的吊顶和半矮柜子隔开。
这里和黛青接触过的装修习惯很不一样,在原身的记忆里翻箱倒柜了一通,黛青猜这大概是顾屿衡留学时接触到的西式风格。
有点怪,但仍旧是好看的。
顶上是玻璃吊灯,暖黄的色调,看着很温馨。客厅的地板用的是橘偏棕的瓷砖,四角是形状统一的花瓣浮雕,瓷砖中间都有墨绿色的菱形色块,四周用白瓷围住。橘和绿都不是素雅的色调,搭配在一起却不显得扎眼,反倒有种别样的高级感。
厨房和餐厅需要格外打扫的位置都用的是平整的白砖,光洁铮亮。
餐厅靠近楼梯,齐腰的半墙上是木格子玻璃窗,挂着窗帘,对面就是家里的厨房,黛青粗略扫了一眼,锅碗瓢盆,刀板灶筷,做饭该有的东西都有,但是太干净了,估计是很少开过火。
客厅墙壁上挂着钟表和山水画,和实木长桌同色系的沙上铺着防灰的蕾丝白纱,沙对面有一整面用木板打的收纳柜,柜子中间特意凹进去了一块,放的是方方正正的电视机。
黛青特意瞅了好几眼,根据原身记忆里说的,这东西打开就能放歌,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原身对当前的电视节目嫌弃的要死,但黛青是不折不扣的古代人,从来没见过这种稀奇玩意。
“卧室在二楼,”顾屿衡打断黛青的默默打量,将手里塑料袋包裹的东西递出去,公事公办的调调,“家里没适合的拖鞋,这是我的,之前都没穿过,你先用这双过渡,家里还缺什么东西,你拿书房里的钱票去供销社买。”
“哦,好。”黛青接过,换好鞋,跟着顾屿衡上楼放行李。
看样子,这是打算让她来管家了。
“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书房是我办公的地方,有几箱书先不要动。我的存折和家里的钱票都放在书桌靠右边的抽屉里,我每月的工资都会及时补进去。”
脚上的拖鞋对黛青来说太大,趿拉登上最后几阶楼梯的时候被鞋底绊了一下,顾屿衡眼疾手快地搀扶,黛青本就心里藏着事,受到惊吓,整个人向前摔去,门牙狠狠磕到什么硬东西,思绪归拢才意识到是咬了他一口。
“”
气氛瞬间尴尬。
掌心温热绵软的触感还在,顾屿衡不自然地轻咳了声,等黛青站稳后就立即收回了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后颈到耳尖却微微泛红。
黛青也后退一步,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好的,我知道了,”压下脸上的燥热,黛青瞥了眼书房里的陈设,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故意将话题引到她更为关心的内容上,“孩子们是一人一间卧室吗”
既然决定按照剧情来,自然要接受已婚的事实,但要和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同床共眠,说实话,黛青内心是抗拒的。
她知道这个时代和她原本所处的世界很不一样,从原身能随意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就能窥见一二。
倒不是说对顾屿衡人品不信任,黛青看人一向很准,只是短暂的相处,也知道他虽然在为人处世上略显木讷,但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但说她古板也好,异想天开也罢,不管什么时代,在男女之事上面,女性永远处于弱势地位,如果有一丝丝可能,她都想为自己的利益多争取。
好在顾屿衡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松了口气。
“知晏和知微下周才会回来,最近学校的事情多,要一直忙到翻过年,不打扰你休息我都会睡客房。出去的太急,房间还没收拾,新的垫单被褥都在柜子里,枕头也有新的,在杂货间,你要是需要我给你带上来。”
二楼四间屋子中间是条走道,末端是间主卧,顾屿衡扭动门把手推开门,“你先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及时说,我先下去了。”
知微和知晏就是顾屿衡名义上的孩子,他出去的这几天,估计是送去了他父母那边。黛青完全算得上是泥菩萨过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到这个消息,压力又小了几分。
心里大石头落地,黛青看几乎落荒而逃的男人愈顺眼,“嗯嗯,好,那就麻烦你了。”
二楼总共就四个房间,每个房间均摊的面积都不小,主卧估计是最大的,除了必要的起居室,还额外带了个小阳台。
房间里的柜子和客厅里的样式差不多,是客厅的缩小版,只不过放电视的地方换成了书桌,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几本书和一叠稿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笔字,估计是顾屿衡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
秉持着不该看不看的原则,黛青将书和纸堆成一叠,细细打量起房间里的其他陈设。
柜子旁边还有个小门,推开里面便是卫生间,有浴缸也有厕所,不是原身深恶痛绝的旱厕,是当下鲜少有人能用得起的抽水马桶。
黛青尝试着旋转开关,干净的水哗哗沿着羊角湾流出来,形成个旋转的水窝,又沿着下水管道流出去,挂在墙壁上的水箱自动开始蓄水,又迅又干净,比尿壶夜桶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卧室阳台正对着大门,从上面俯视便能将整个院落尽收眼底,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和隔壁绿油油的菜地比起来,他们家更显荒凉。
但这倒是给黛青了新思路,等哪天有空,把院子里的土翻一翻,她悄悄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浇地,还能种点瓜果蔬菜出来,打打牙祭。
正巧隔壁房间传来水声,估计是顾屿衡在洗澡,黛青轻手轻脚地挪动到门边,反锁上门栓,眼睛一闭,便进入到了空间院子。&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