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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路很长（第2页）

他躺在那张靠近窗户的小小的床，凄冷的月色照着他的身躯。他蜷缩着，保持着和牢里一样的姿势。或者他的梦中也是牢里受惊过度的样子。

“兄台多练练剑，可以强身健体。来，比划比划何妨？”

“我的武功已经废了。”

他见这样待着也不很好。

就这样的打开了门。月色透过薄薄的云雾照进来。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俊美的色彩。可惜再推辞确实有些缺少待客的礼道。

冷天伸出一拳，准备试试他以前的功夫基础。

他嗖的躲开了。躲的之快也让冷天惊讶。其实他的底子还在，只是不愿意再去见峰派的原来的武功掌门了。

“来，来，来。咱们比试比试。”

可是蒙石却默默的，不再身拳，而是惨然一笑。“兄台不用试我了。有谁经历过我坐牢的苦楚？我需要慢慢的疗伤，直到好了才能练拳。”

“你不必灰心丧气。其实大可去找原来的门派。若是一味颓丧，只会适得其反的。”

“我不这样，我心里的坎过不去。我原本准备出门学艺不再回来，因为念想着这片的山水，又回来了。我曾经说过不让素梅等我，可是她却死心的等待我回来，再等我和她成亲。你知道牢里什么样子吗？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暗害我？”

就着月色，蒙石好像在掏心窝子一样的对着知己冷天说道。

“大哥，你不要试我，我在外面也认识了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或者想好了，我会再出门。那时或者会有些不一样的心情。”“是吗？那么现在你就打算这样的疗伤自己？”

“对，就着月色，想想那凄凉的牢也好。因为放不下，不知道暗害我的人会再怎么出招，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判我个十年八年的拘留？”

“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江湖侠客，很多豪侠仗义。何必拘泥于一点小小的磨难上面？”

“谢谢，你好好的劝劝素梅，让她找个好丈夫吧。我对她不住……”

说着，她竟然有些潸然泪下的模样，怕在冷天面前落泪，更显得软弱可欺。

他们像是情人，又不像是情人。唯一可以联系的就是药草。

或者拿着药草治病救人，他的心底会浮上一层自己也不知道的喜悦。或者接过素梅递给他的篮子，也不会知道一生这样的沉默的，对素梅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如果心结打不开。路很长又能怎样呢？此时，素梅正站在有些远的地方。静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对她来说，就这样的一直的默默的对望着一个人，其实也很真挚很美丽。

蒙石俊秀的样子带着些受过伤的哀痛，她扶不起这个总是喜欢蜷曲的人。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觉得路很长，很长，依然有些期许，有些盼望。不管他怎样对她，她一如既往。

冷天回头看向夜色中的素梅，站在那里，如同石雕一般。或者她已经成了望夫石，站成石雕，望向面前的小屋，屋中的油灯闪闪烁烁，带着些梦境般的召唤或者拒绝，扑朔迷离的构成一副农家的淳朴的村落的模样。

只要此时此刻他不说出这些话，那油灯就会如此的温暖一些。招招手，她就会走进他的怀抱里。可是油灯一直像是拒绝的阴影，笼罩了小屋，也笼罩了整片的山系。是看不见尽头的黯淡，夹带着凄冷的风吹拂在望夫石上的灰色的衣衫，朵朵的梅花飘落在上面。那曾经是神仙在梦里的告知的女孩吗？

为什么如此的忧伤，如此的忧伤。

很多的农家的女子也穿着这样的衣衫，只是因为这片传奇般的山林里，有传奇般的故事。医好了病，是什么样的凄美又难言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