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笙沉默良久:“那他跟你一起走么?”
虞千鸢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那焚天宗……?”
“总会安排好的。”虞千鸢轻松道:“我早就看明白了,这世上没有离了谁就继续不下去的事情,就算今日焚天宗忽然无主,也总会有人爬上那个位置的。”
温从笙有些无奈道:“我那天说的话并没有要逼你走的意思。”
“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一去不回了。”虞千鸢道:“当然,如果以后有新的仙尊,
你想要将栖迟岛交给她的话,我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她微微笑道:“与你说句实话,我很庆幸遇见的是你这个宗主。”
反观其他几个仙宗,宗主无一不是男人,行事作风太过强硬刻板,宗内的氛围也不如这里,光是听说就足够让虞千鸢格外抵触了。
她运气很好,能在这里度过刚穿来时比较难捱的几年。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虞千鸢道:“因为我和谢迟的事情,拖累了你许多,抱歉。”
“别这么说。”温从笙叹气,“这些年若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不能走到如今。既然你心意已决,就去吧,但是阿鸢,你要记得,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天鹤宗都欢迎你。”
虞千鸢被这个气氛煽情到了,抿住嘴唇,破天荒地拉住了温从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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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比现代社会,出去旅游可以搞个房车,既是要好好看看这世间,闷头御剑赶路也是不成的。
这路上要么住客栈,要么幕天席地睡山洞,虞千鸢准备了些必要的东西放在乾坤袋里一并带走,其他的就只能走到哪儿买到哪儿了。
很快,她云游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温从笙果然在时间上打了个马虎眼,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走的,只说仙尊去云游了。
这样一来,先前的流言便显得是无稽之谈,她趁机宣扬了一波,顺便强调了下天鹤宗的立场。
她们为百姓谋福祉,守护百姓,
自然有些动了念头的人想要从中捣鬼,但无论如何,她们都会累世镇守在琴州,庇佑秦州的百姓。
此话一出,百姓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是啊,天鹤宗哪怕内部有些问题,可对百姓向来是有求必应,费心守护的。
怕是有心之人刻意诋毁,想要瓦解百姓心中的信任,到时出了事情,谁来保护他们呢?还不是天鹤宗?
想清了这点之后,大部分人也冷静下来了,不再往天鹤宗投抗议信。
而除了温从笙之外,天鹤宗内没有人知道虞千鸢要走的消息,只当外头传的那些只是暂时的应对之策罢了。
谢迟得了她的允准,隔三差五便跑来栖迟岛,美名其曰商量云游的路线,实则就是找个借口黏着她,不过虞千鸢倒也乐在其中。
很快就到了道侣大典当日,谢迟前世曾参加过一回,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虞千鸢在幻境中也曾见过,可现在到了当场又是另一番感觉。
作为临别礼物,她准备了许多实用的法器、符咒、丹药之类的大礼包作为‘新婚贺礼’。
这二人以后怕是仍旧少不了外出历练,这些也用得上。
当然,虞千鸢在私底下又另外给姜思窈送了一套首饰,作为她的一点心意。
作为男女主角,他们俩也算是让人省心了。
来此参加道侣大典的都是天鹤宗的人,考虑到最后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迟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上从前的
弟子服饰混入人群中。
这是姜思窈和江修风的大喜日子,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修士间的婚礼与民间的不同,没那么接地气的喜庆,可也是往热闹了办的。
欢声笑语间,虞千鸢放松了不少,月归卿更是如老父亲一般,从头到尾都挂着欣慰的笑容,很是让那些只见过他严肃面孔的弟子惊了一惊。
他被其他几位仙尊拉着灌了许多酒,整张脸都红了,虞千鸢跟着举杯,难得的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些许笑容。
酒过三巡后,正当温从笙作为宗主要为这对道侣送上贺礼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几个在门口附近的弟子猛地被击飞到了殿内。
场面突生骤变,众人茫然了一瞬,见到有道身影带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高声笑道:“师兄师姐今日大喜,好歹我们同门一场,怎么不见你的请柬呢?”
虞千鸢见到那张脸,顿时吃了一惊——此人竟然是季游之!
她与谢迟对视一眼,而后下意识地看向祁临英,后者的神色也很诧异:“你怎么出来的?”
“师尊,”季游之朝他抱了抱拳:“我知道您将弟子关在那听雪楼里是存了心想让我在里面关一辈子的。可惜啊,您徒弟我有手段,早在三年前就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他被关在听雪楼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官方说法是他曾与邪修勾连,众弟子想着谢
迟不干净,他也未必清白,便并未对此安排提出异议,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温从笙的脸色不大好:“你出来了,那听雪楼里的那个是谁?”
结界是与她的灵识是相连的,尽管她曾经被谢迟搞到灵识不稳,反噬自身,但她依旧没有撤掉这道防御,可季游之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