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英凉凉道:“说真的,当初那桩事情我们谁都未曾追究过,仙尊,你好歹也该知
道避嫌些,怎么一来便要帮那个逆徒开脱呢?你到底是我们的人,还是焚天宗的人?”
他这般阴阳怪气不依不饶,虞千鸢自然忍不下去,直直看向他道:“我是否有何处得罪了祁仙尊?这般夹枪带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谢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公报私仇呢。”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一桩旧事来:“哦,我记得那个季游之仿佛是你的徒弟?这是要为他出气么?不知这三年来,仙尊可曾去看过他,也不知他过得如何了,有无后悔当初所做之事。”
祁临英闻言立即沉下脸:“他做了错事不假,如今也在为自己赎罪了,但谢迟呢?”
虞千鸢好笑道:“你们抓不到他,难道是我的错咯?”
祁临英:“那你现在就应该去将这个逆徒给抓回来,把他关进听雪楼里!”
虞千鸢冷笑道:“你叫我做我便做?”
“好了。”温从笙蹙起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起内讧么?”她看了祁临英一眼:“你也少说些。”
后者轻哼了声,似乎是有些不服气,但看在温从笙的面子上还是闭嘴了。
虞千鸢则面色不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很不爽的气场。
温从笙道:“如今之事既是传言,那便是没有证据,就算对方真的有什么证据,又该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说到底,不过是口头官司。”
她道:“其实我们可以否认这件事,只要不以天鹤宗的立场去否
认就行。”
沈若磬想了想:“我觉得这方法可行,先看看情况再说。”
虞千鸢道:“我没意见。”
祁临英对此很不屑,甩了衣袖走了,倒也没说出个好与坏来。
温从笙见状便先定了这个解决方案,遣散众人后单独留下了虞千鸢:“对于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虞千鸢看着她,心知自己不好糊弄过去,便把话挑明了道:“她现在虽然是焚天宗的宗主,可却不是那等大凶大恶之人,两方平安无事即可。若有些外来的邪修作恶,他还能帮忙出手解决,省去了弟子外出的风险,我们又何必将事情做绝?”
温从笙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我还想听听以师尊的立场来看,你有什么想说的。”
虞千鸢沉默了下,与她说了实话:“若是以师尊的立场的话…那我只能说,我的私心会更多一些。”
温从笙对此竟然也没有太意外,她道:“好,你也别太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还有回旋的余地。”
虞千鸢叹道:“但愿如此吧。”
回到栖迟岛后,却发现谢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坐在她的书桌前摆弄着她的那堆笔墨纸砚,虞千鸢觑他神色面色如常,稍稍放下心来。
可下一刻,就听见谢迟问道:“师尊,可曾听说外头的传言了吗?”
虞千鸢扶了扶额:“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嗯,”谢迟起
身:“想来看看师尊,让你别太担心。”
虞千鸢问:“你有对策了吗?”
谢迟同时问道:“天鹤宗打算如何应对?”
虞千鸢愣了愣:“你要配合我们行事吗?”
“是,”谢迟大大方方地应了:“我正有此意。”
“你……你这才是真正的刺探情报吧?”虞千鸢好笑地摇了摇头,与他把温从笙的打算说了。
后者道:“这的确是个办法。”
虞千鸢:“但是……?”
谢迟弯了下唇角:“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说起这个,”虞千鸢问:“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干的?他闹这一出究竟要做什么呢?”
谢迟道:“或许是先前锦华手下的那一批人。”
“锦华是那个红衣男子吗?”
“是的,他虽已死,但他手底下或许还有些残兵剩将,躲躲藏藏了三年,就为了在我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来捅上一刀,故意恶心我。”
虞千鸢道:“若真是这般便也罢了,就怕他们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手。”她长叹一声:“怎么又是敌在暗,我们在明?”
她现在对这种情况真的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没有一次能高瞻远瞩提前做出应对之策的,老是被人算计来去。
谢迟揽住她的腰,将人抱向自己,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虞千鸢摸摸他的头发:“就算有事……算了,”她转口道:“还是希望这场风波能及时消退吧。”
有谢迟配合,澄清的
消息很快跟着传了出去,天鹤宗的名声向来很好,这事转念想想倒也挺像是构陷,一面是莫须有的传闻,一面是这么多年来庇护他们的仙宗,百姓很快就相信了他们的说辞。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暧昧,既不能承认,却又不能全盘否认,毕竟它是事实,若哪天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好歹有一个回旋的余地。
虞千鸢明白这个道理,谢迟自然也是。